“苏主管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
凑近嗅了嗅花瓶里的那支红玫瑰,苏壹眯着眼答非所问:“应该插两朵的,成双成对。”
说着便招手叫来了服务员:“麻烦…能多拿一朵玫瑰来吗?”
约摸是头一回遇到提这种需求的顾客,服务员愣了愣才应道:“可以的,稍等。”
苏壹第一次对锦缘有触电般的心动感觉,就是在这家餐厅。
那时用餐用到一半,她望着窗外那片霓虹发起了呆。窗外直径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就是江岸,透过窗看,也很美。
从玻璃上,也能看到她和锦缘。
余光瞥见对面的人在发呆,当时的锦缘也不自觉地停下手中动作,顺着苏壹的视线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却在玻璃窗的投影中与苏壹的目光相撞。
就是那猝不及防的一眼,惊艳了苏壹平淡已久的岁月,也击中了她沉寂已久的心海。
也是那一刻她悟出了一个哲理——有的相遇,拉开序幕便已结束,而有的相遇,故事才刚开始。
她已提笔。
奈何不遂人愿之事,十之八九。纵使她有妙笔生花之赋,也抵不过世事的变幻无常。
提起的笔才写了一个开头,就只有一个开头了。
中午收到锦缘发来的餐厅定位时,她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猜想着锦缘刻意挑这家餐厅,不会是为了搞什么仪式感,她们俩第一顿饭在这儿吃,最后一顿饭也在这儿吃,吃完就一拍两散,再没有下顿了吧?
现在想来又自觉好笑。
堂堂锦总监哪儿能这么懂“浪漫”?
肯定不是她们的最后一顿。
服务员效率很高,两三分钟就给她拿了一支红玫瑰过来:“您要的玫瑰。”
苏壹接过,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把花枝插入小口花瓶,一朵盛开,一朵含苞。
苏壹调整了两朵花的方向,让它们看着更和谐,更有艺术感。
“看看,是不是更美了?”那眨巴着的大眼睛,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锦缘只淡淡地“嗯”了声。
心想苏壹要是有尾巴,估计都快摇断了。
某人把花瓶挪动到方形餐桌的正中间,饶有兴致地开口:“倘若用这两朵花来比喻成我和你,锦总觉得,哪朵是你,哪朵是我?”
锦缘罕见地被苏壹勾起了好奇心,也仔细盯着那两朵玫瑰看。
常有人把她比作是带刺的玫瑰,苏壹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昨天刚上车时,也不会千挑万选放了一首歌词就是“玫瑰花女人”的歌来“报复”她吧。
可却好像从来没有人具体地形容过,她是盛放的玫瑰,还是待放的玫瑰。
她对自己形容自己没兴趣。
但她此时很想知道,苏壹会怎么形容她?
“愿闻其详。”
眼看锦缘没有要跟自己胡扯的意思,苏壹也不气馁,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这是你。旁人惊鸿一瞥,只是垂涎它冷艳华贵而生人勿近的皮囊美,嫌少有人能一腔孤勇,冒着被扎得千疮百孔的风险去探寻它内在与世隔绝却娇羞妖冶的灵魂美。等它吸够了日月精华,等它真正绽放的那天,天上人间只此一朵,全世界的姹紫嫣红都将黯然失色。”
她也没夸大其词,锦缘在她心里就是最神秘而绝世的物种。
才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