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阁

第95章（第1页）

一时间，恐慌成为了新的病毒开始蔓延。眼看着脆弱的文明又一次开始动荡，在神使们违背神谕开始行动之前，林织羽终于赶工出了暂时的解决方案。

“或许你会感到奇怪，我这段时间深入简出究竟在忙什么…这就是成果。”林织羽以神使的身份带着斯塔尔第一次走进了这片原野。

她的神情相比从前冷淡了许多，话语也变得浅淡而失去了情感的色彩。林织羽感到非常地疲惫，这种疲惫出于属于人类的那个灵魂。

在漫长的劳役之中，冗杂的记忆，神与人的身份间不断切换而混乱的认知，抵抗来自混沌的沉重引力…为了维持这箱庭，一切皆成为了灵魂沉重的负担。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拉住了青年递过来的手，就像往常的日子一样。斯塔尔低下头，感受到对方逐渐冷却的温度，心不停地下沉，“…主让你做了些什么？”

“我…在为主建造祂的神国。”

这是不存在与现实的意识狭间，在祂的权能下此处也由虚幻成为真实。神国，是由文明的集群意识为基础开辟的一场梦境，林织羽为文明中众生的意识筑起了一道隔离混沌污染的高墙。

她牵着他的手越过这盛夏的平原，晴朗的云与拂过草野的微风仿佛令人回到惬意的过去。

“看，那就是神的王庭。”

林织羽带着他走过绿荫繁茂的王庭，越发壮大的筝鸟族群，神的眷族，栖身于这片绿野。

“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些筝鸟，所以就想着先带你单独来看看。”林织羽看见这些白色的鸟类时终于真心实意地微笑了片刻，“别担心，主不会怪罪我的。你也要记得维护好这个小小的秘密。”

大白此刻已经成为这个族群的族长，在神的引导下，它偶尔会用精神力与祂交流，尽管那些话语和孩童无异。

“这段时间，每当我感到疲惫的时候，都会来找它们。尤其是大白，它很喜欢我给它讲的故事。”

青年能够想象那样的画面，在这样绿茵繁盛的盛夏里，白色的神使被柔软的鸟类簇拥着，轻声念着一些古老的传说。那些传说都曾是祂亲身经历的过往。

“偶尔我也会在故事中提到你…嗯，提到我们一起旅行的时候。说起这个…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几乎开始贴地的飞行。在这片真实的梦境里，她是一切规则的主人。

他们越过这片草野，越过草野之外还未多做建设的荒原，直到视野中出现了一片银白色的海。那海无穷无尽，似乎超越了梦的边界；无人知道海的彼岸有什么。

“这是……”

青年在海的礁石边蹲下，指尖轻轻触碰到这片银白的海。带着些许温度的触感传递到他的指尖。

“我称呼它为灵之海。它是这片文明中所有生灵意识的具现…神为他们赐福，令他们集群的意识免于遭受混沌的侵扰。这样，人群中污染的扩散就能被解决…神会看顾好这片海的。”

“你喜欢这里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沉睡在海洋。”

“我很喜欢。不过，你似乎不太喜欢水的触感。”

“被你发现了啊，毕竟那会粘湿我的羽毛。虽然我不太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但是我很喜欢在海边漫步…”林织羽回忆起那些有些久远的记忆，记忆中那个白色的身形只剩下空壳，“曾经……我也常会和朋友一起，在海边的礁石上听着海浪。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斯塔尔没有追问那个朋友后来去了哪里，他们都心知肚明。

“织羽，我觉得现在的你需要休息。我会向主请愿…如若祂应允，我可以替你完成你的工作，”他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感到疲惫的时候便叫上我一起…去海边散散步也好。”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林织羽见自己实在藏不住，也就放下了伪装，她无奈地笑笑，“这些工作，只有我能为祂分担啊。不要担心我，这只是一点…”

“…必要的牺牲？”

她这么形容道。

林织羽想起自己将完整的权柄拆散成数个碎片时的痛苦，那些疼痛的记忆似乎已经淡去。是啊，一点点必要的牺牲而已，她也成功了不是吗？至少能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

“…抱歉，是我太没用了。”青年攥紧了指尖。

“和你无关。”林织羽摇摇头，“再怎么说也该说是我…们的主太没用了，好吧，这话也许有点大逆不道了，不过祂不会怪罪我们的。”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心以后我随时随地闪现到你的面前，然后直呼：斯塔尔，汝应陪我去散步！哈哈哈…”

“那我只好随时待命了。”

青年再次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也被她的笑容感染而弯起了嘴角。

“咳，不扯这些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其他的同事们也该到场了，走吧，去王庭开会。”

至高神久违地再次降临在了众眷属的面前。

祂坐在王庭的神座之上，身侧跪坐着第十三位大天使。祂或许才是神座下真正的天使，那双雪白的六翼若是展开，与古老的传说无异。

余下的十二位天使在两侧排坐开，年龄最小的蒂姆坐得最靠前，同样备受神明偏爱的祂有些毫无形象地撑着自己的脸颊，如听课听得无聊的孩童那样趴在面前的矮桌上。

神明安静聆听着众神使的汇报，终于示意祂们静默。

祂轻轻挥手，白色的光华流动，形态各异的物件轻轻坠落到十二位神使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