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证据!你和我说要什么证据!”
严力勤的脸涨得通红,他瞪大了双眼,“老子亲生的孩子,要什么证据?!”
话音未落,他就一脸暴怒地扬起了手——
可预想的巴掌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痛快地落在向以桃的脸上。
反而是向他被扣住手腕,紧接着,裆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徐瑞云马上搀扶住了严力勤,喊道:“孩儿他爹!你没事吧!”
“你……”严力勤咬牙切齿地瞪着向以桃,指着向以桃的手开始颤颤巍巍、颤颤巍巍……
“我告诉你们。”
向以桃冷冷地看着狼狈的两夫妻,一字一顿地说:“严书早就在你们丢掉他的那一天开始就死了,现在的向越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别再试图来干扰我儿子的生活,不然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我怕……”
严力勤还想嘴硬。
向以桃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不信你就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向越吟站在阳台上,那高高扬起的巴掌似乎在他眼中成了定格画面。
严力勤狰狞的嘴脸,倏地与幼年的回忆融合在一起,这一回,巴掌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
但巴掌扬起的瞬间,向越吟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喘着粗气,但烦闷感却愈演愈烈。
他狠狠地咬了下唇,垂下眼自言自语道:“向越吟,你是个男子汉……你应该……”
话音未落,他想起了在福利院门前,他那谴责林千礼时毫无顾忌的话语——
“担当”、“责任感”,那些用来阻止向似锦靠近林千礼的冠冕堂皇的说词,此刻都以另一种方式狠狠地砸向了迈不动腿的他。
他的手扣在铁栏杆上,那粗糙的铁锈黏在掌心,异物感混着冷汗,让他难以忍受。
可哪怕如此,向越吟仍是没有动。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坦然地、勇敢地面对那抛弃了他的亲生父母。
就像八岁的他,没有勇气面对被抛弃的事实,他选择告诉向以桃——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以此来换取重生。
向越吟再次抬眸,已经没了三人踪影。
他慌张地扫视了下四周,却一无所获。
如果是似锦呢?
如果刚才目睹这一切的人是向似锦的话,她会怎么做?
向越吟深吸了一口气,站到了阳台另一端——他暂时不想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
她应该会非常勇敢地冲在妈妈的前头,然后替妈妈回击。
那为什么你做不到?
犀利的问题与那不曾预想过的场面,反复地在向越吟的脑海盘旋。
这种压抑感让他又站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寒风让他四肢发麻,他终于听见了那破开寂静的笑声——
“阿锦,这下我求你了……”
“求我什么?”
“我求你蹬一蹬吧。”
“你累了?”向似锦欢快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唉,那我来吧,没办法,谁让小哭包不太行……”
话音未落,就一同传来的还有林千礼格外有朝气的回应——
“我可以!我行!我蹬!”
“好的吧,既然你说行,我就不和你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