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似锦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
既然她已经决定为了这场初雪去山上团建,那么她就不会因为自己身体的小毛病而放弃。
况且,在出发之前,她就告诉他,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小症状。
可林千礼有些担心——
在这种事情上,向似锦的嘴,不大可信。
因此,当他站在露台下方,看见向似锦与秦予淮时,他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她的脸色——苍白、虚弱、有不自然的潮红。
果然在骗他。
很有可能她正在发烧。
林千礼和摄影社的成员说明来意,走上了露台后,听见了秦予淮与向似锦之间略显激烈的对话。
当秦予淮毫无顾忌地在向似锦面前撕开他一贯的伪装时,林千礼不可否认——他害怕了。
他害怕地想要上前阻止秦予淮,害怕听到她因此对他失望的发言;
他又有些茫然,他不清楚此刻的状况,自己上前是否合适,他也不知道隐瞒与坦白,哪一种抉择更好。
但他想尊重向似锦的知情权。
推拉窗前,是他几次想要迈步却后退的犹豫。
直到肉眼可见,向似锦好像有点站不稳了——
“在乎你?如果他在乎你,会放任正在生病的你,来这么偏远的山上看什么遍地都是的初雪吗?”
秦予淮的脸涨得通红,“又怎么会明明喜欢你,却一拖再拖,不敢告白……”
话音未落,争执声中响起了窗框轨道的异响。
林千礼沉着一张脸,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径自走向向似锦,在她一脸的茫然中,给她戴上了外套的帽子。然后,挡在她的前面,看着秦予淮。
那是他的阿锦,人生中的第一次雪景,不是遍地都是的初雪;
那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阿锦,是他过分珍惜,而患得患失的感情;
他是胆小鬼,但这一切和秦予淮无关。
林千礼的手垂在身侧,就在他转身面向秦予淮时,背部传来了温热的挤压感。
他微微一怔,开口道:“如果你在乎她,你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她正在生病、正在发着高烧——你的感情再重要、再真挚,也不是让她发着高烧在雪天里承受你情绪的理由。”
“而我要怎么做,那是我和阿锦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向似锦的耳朵微微发烫,高热带来的耳鸣声久久萦绕在耳畔。
她扬起头,看见了林千礼的后脑勺。
她迟缓地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热的眼皮,最后戳了戳林千礼冲锋衣的后背——是凉的。
好冷啊。
她垂眸,看见了自己被林千礼攥在掌心的手,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