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脸上的淤青,酸溜溜地说:“阿锦,我是救命恩人。你不报恩就算了,你还恩将仇报。”
向似锦自知理亏,开始闪躲他的目光。
但是对于林千礼,她一向秉持没理搅三分,她很快又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主场——
“还不是都赖你!”她愤愤地说:“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你要是穿好了衣服,我能被吓得差点从窗户上摔下去吗?”
“阿锦。”林千礼应道:“这是我的卧室。”
“你的卧室咋啦?在你的卧室里,你就可以不好好穿衣服吗?”
又是一道哀怨的目光。
向似锦狡辩道:“我之前又不是没翻墙进来过,怎么着?你的卧室里现在有秘密啦?不让我进啦?”
闻言,林千礼舔了舔唇,眼神开始飘忽,“也不是不让,就是你不打招呼进来的话……那我也不能保证你会看到什么……”
他话音未落,向似锦的脸再次“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枕头就丢林千礼,“流氓!”
“丢不着。”林千礼接住了枕头,开始笑,“你才流氓!”
“你流氓!你不好好穿衣服,还招摇过市!”
“你才流氓!你不打招呼私闯民男卧室,还倒打一耙!”
“你流氓!”
“你流氓!”
……
谁说谁流氓的游戏,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愣是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随着向似锦的口干舌燥告一段落。
林千礼倒了一杯温水,推到了她的面前,说:“喝吧。”
温热的水流湿润了干涩的口腔,向似锦清了清嗓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开口道:“还不是赖你,明明就有小情绪,老是藏着掖着,还指望我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去猜!”
“我……”林千礼想要反驳,但向似锦一眼拆穿了他的心思。
她冷声道:“秦予淮。”
见状,林千礼沉默了许久,应道:“……嗯。”
“你想知道我和他在天台上说了什么,对吧?”
他哼唧了一声,“嗯。”
“就知道嗯。”说着,向似锦又朝他扔了一个小抱枕,说:“你既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你藏着掖着,难道问题的答案会因为你的情绪越别扭越明朗吗?”
“……不会。”林千礼将抱枕抱在怀中,“但你万一不想和我说呢?”
向似锦想也没想,“你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闻言,林千礼一愣。
因为邓琼安不喜欢这样,林舟也不喜欢这样。
小的时候,他能察觉到父母的坏情绪,尤其是邓琼安。
他能感知到那坏情绪或许因自己而生,却不知缘由,所以刚开始林千礼总会拉着等琼安的裤腿,问:“妈妈,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而邓琼安的答案,是面带愠怒的质问,“那你说说,你哪里惹我不高兴了?”
他记得,那天的他尝试过很多种回答,是不是上午的声乐课没唱好歌?还是下午的舞蹈课没有表现好?亦或是晚上的乐器课的节奏失误?
他猜了很多,但邓琼安最终还是没给他回答,只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坏脾气。
再后来,他发现沉默与逃避更有效。
林千礼有些茫然的目光,对上了向似锦仍旧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少女的眼底没有那些情绪,有的只有化不开的认真。
是啊,她不是邓琼安。
她是向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