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后方的湖面已经结冰,树木低垂的枯条正随风摇曳。
向似锦呼吸着凛冽的空气,倚靠在了护栏上。
她忍不住又一次回头,将那最熟悉的高楼纳入眼底,片刻后,她沉沉地叹了口气,不再去看。
八月底从婺城回来后,了解到向似锦迷茫的应君南,非常积极地给她介绍了不少与摄影相关的高薪工作。
名校毕业生和顶尖杂志社的实习经历,让向似锦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也收获了不少待遇优厚的offer,但没有一个的工作性质同luminé类似。
她本该在这些offer中挑选出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像林千礼一样,重新开始。
可当站在这里,向似锦才意识到,那些选择,不过都是将就,luminé于她而言,是无法替代的唯一。
见识了广阔天空的苍鹰,不会再心甘情愿地回到那被豢养的囚笼,哪怕那囚笼看似无限大。
luminé有着她为之一生都想要前行的梦想,不是luminé就不行,不在luminé也不行。
耳畔被凌冽的寒风所占据,向似锦沉默地握紧了掌心的手机。
“你过得还好吗?”
愣神间,一道突兀的嗓音闯了进来,吓得她手一抖。
手机从掌心溜走,向似锦慌张地去接,但越紧张,手机越烫手。
眼看它就要像颠勺失败的菜一样砸向地面时,一只手稳稳地将它接住了。
边从瑾笑着颠了颠她的手机,说:“好久不见啊,向似锦。”
除开刚离开luminé时,边从瑾给她和林千礼介绍过一个律师,她们再没联系过。
一年未见,她和向似锦记忆中不大一样了。
此刻,她正穿着一件剪裁独特,但款式低调的短款杏色大衣,过去及腰的长发剪短到了耳侧,耳垂上悬着两个金色的弧形耳环。
她变得好像cassandra。向似锦想。
向似锦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有些结巴地开口:“好、好久不见。”
闻言,边从瑾却微微眯起了双眼。
她勾唇一笑,有样学样地结巴道:“好、好、好久不见?”
一听,向似锦就知道边从瑾是故意的。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好无聊。”
“怎么无聊了?”边从瑾耸耸肩,“以前你不是经常这么干的吗?”
以前、以前、以前。
那些旧时的回忆,同她的不甘心,像梦魇一般缠上向似锦。
她沉默地看了边从瑾一眼,闭嘴了。
见状,边从瑾不以为意,“林千礼在拍封面,怎么?你都跟到楼下了,不上去见见我们吗?虽说现在不是同事了,但好歹算朋友吧?这么久没见,连个招呼都不打?”
“……没什么好见的。”向似锦错开目光,朝她别扭地伸出手,“手机还我。”
可边从瑾非但没有还她手机,反而相当自然地将她的手机揣进了兜。
她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向似锦,我最近看到了一组图,觉得非常眼熟……”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机怼到了向似锦的面前。
那上面是三天前,林千礼工作室更新的一组日常照。
向似锦眸光一闪,有些别扭地抿了抿唇。
她的反常,被边从瑾看在眼底,“是你拍的吧?”
向似锦:“……”
沉默,就是默认。
“我说嘛,林千礼工作室成立以后所有跟他本人相关的图,都是你拍的对吧?我和viva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哼哼——”边从瑾笑了,“还得是我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来了,向似锦啊向似锦,你的个人风格太明显了。”
接下这个工作的时间,是在林千礼工作室成立的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