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摁住,二姑娘,我们只是取些指尖血入药而已,大姑娘还等着用,你不要挣扎了。”
话语响起的一瞬间,楚椒就知道她又做梦了。
自小,她就要日日被割破指腹,为堂姐取血入药。
指尖几乎要抠破被子,她却无法从梦境中挣脱。
“楚椒,你要听话。”
母亲的声音传过来,楚椒侧头,却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人。
“二姑娘果然不如大姑娘识大体。”
“整日和家中置气,不怪大儒待她严厉。”
“楚椒,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数不清的话语交织在一起,起初楚椒还能分得清是谁,后来便融成了一片,针一样朝她扎下来。
“住口,都住口!”
楚椒挣扎着开口,“母亲,为何不帮我?”
她踉跄着走过去,眼前的场景却忽然变了,她看见自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大夫的叹息声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我就没见过哪家的姑娘气血亏损成这幅模样,再继续下去,莫说子嗣,恐怕寿元都不长了。”
她活不长了。
楚椒喃喃重复,耳边却传来一阵惊呼,她抬头的瞬间,场景再次变换,她看见崎岖的山路上,自己从车厢里摔了出去,她立刻伸手去拉,可在抓住的一瞬间,另一个自己便淌出了两行血泪。
“呼。。。。。。”
楚椒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一片汗湿。
借尸还魂了这么久,竟然还是经常梦见以前的事。
梦见她的委屈,她的驱逐,和她的惨死。
“姜宓,你又做噩梦了?”
身边有人说话,楚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喊的人是自己。
她如今这幅身体,叫姜宓,是侯府的侍女。
“我给你,点支安神香吧。”
那姑娘又开口,语气有些迟钝,楚椒道了谢,这位姑娘叫元长岁,和她一样,也是侯府的侍女,年少时候高热,未曾及时医治,如今就落了病根,但人很是纯善。
“惊扰你了,对不住。”
她温声道歉,很是歉疚。
元长岁灿然一笑,“不,不客气,你听说了吗,大公子想要挑个人去房里伺候,你想不想去?月钱会多很多。”
楚椒动作顿住,神情有些恍惚。
大公子。。。。。。
侯府的这位大公子,姓伏,单名一个尧字。
她还是楚椒的时候,两人曾定下过亲事。
那是她央着母亲去提的,年少一见,便种下了情愫,可惜,对方虽然应了,但定亲之后,却从未主动找过她。
她倒是总是找着由头来侯府,但次次都被拦在门外。
如今更是她刚死,他就选房里人。。。。。。
“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