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声开口,明明一探手就能碰到,他偏偏要使唤人。
楚椒指尖微蜷,还是走过去,捏着书脊将书捡起来递了过去,趁机再次开口,“大公子,奴婢出身。。。。。。”
“我缺个香囊,去做吧。”
楚椒的话再次被打断,指尖彻底攥了起来。
三番两次被堵住话头,她便是蠢,也能看出来,伏尧这是不想听她说话。
她没再开口。
虽然她不能确定,如今的伏尧,还是不是她当初一见倾心的那个,但身份在这里,总不至于用强。
她不信,脱不了身。
她沉默的转身出去了。
男人似是没有察觉,只垂眸看着手里的书,等脚步声消失,他才侧头朝她的背影看过去,声音喃喃:“真像啊。。。。。。”
“阿嚏。。。。。。”
楚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下鼻梁,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针线筐子,她不善女红。
因为堂姐的病,大夫说须以至亲之血入药,所以她从记事起,到身死那日,一日三次,从未间断,一直在被取血。
她这个大儒之女,本该娇养着的楚家二姑娘,却有一双遍布疮痍的手。
这样一双手,是学不了女红的。
可伏尧都吩咐下来了。。。。。。
她盯着那些料子看了许久,还是随手拿了一块,取绣花针的时候,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梦里被强行压住身体,割破指尖取血的画面映入脑海,一股无形的痛处陡然自指尖滋生,如同虫咬蚁噬,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刚挑好的布料落了地,她没顾得上捡,缓了许久才控制住那股深植灵魂的痛处。
明明都已经换了副身体,这毛病竟然还是跟过来了。。。。。。
楚椒苦笑一声,弯腰将布料捡起来,动作十分缓慢的开始做荷包。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身前摆了灯烛和点心,她揉揉酸疼的脖子,看着手里那个完全看不出是荷包的东西,眉心皱得死紧。
这。。。。。。不太好交差吧?
“真丑。”
耳边忽然响起了男声,楚椒一抖,猛地抬头看过来。
伏尧。
她吐了口气,这位大公子,选她莫不是为了取乐?
“奴婢方才就说过,出身粗陋,不识礼数,自然也做不来这么精细的活计。”
伏尧俯身下来,淡淡檀香涌入鼻腔,楚椒指尖一颤,连忙抓着荷包站起来,“我还是去请旁人来做吧。”
她快步往外走,到了门前,却没能将房门打开,她心头重重一跳,房门被堵上了?
她知道房里人是什么意思,更知道现在天黑了,可是。。。。。。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转身看过去,男人正朝她一步步走来。
“站住!”
她厉声开口,胸腔剧烈起伏起来。
她知道,连父母都不够爱她,更何况未婚夫?她知道世间男子大都如此,她不该在意伏尧选人的事,可心里仍旧憋闷得难受。
她尸骨未寒啊。
看着面前步步逼近的男人,她声音嘶哑下去,“大公子可还记得,你是定了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