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看着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镇子,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队伍的方向大概是庄镇的后方,高低不一的城墙,城门也是斑斑锈迹,一个守门的老头在一旁敲着烟斗。
这瞧着不像有多余粮食的样子,从外面观察就能估计出里头的大概。
官差走过去与老头打了招呼,老头斜眼嫌弃的看了犯人们一眼,不情不愿的将后门打开。
钦差与班头要去见镇守大人,犯人们进城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去指定的禁所。
大大的土坯院子,里面两趟相连的小矮房,江宴走进屋子看了一眼,她从未见过这么老这么破的小土房,哪里都是厚厚的一层黄土,纸糊的窗户早就飞的什么都不剩了。
甚至里面还能看见上一批犯人住过的痕迹,江宴嫌弃的退了出来。
“算了算了,不能住人我们还是找快空地搭帐篷吧,我可不想去收拾一天的屋子,还要住漏风的地方。”
谭千月与应红也没意见,她们的帐篷住着挺好的,一点不漏风,盖着被子也不冷。
苏家见江宴开始搭帐篷,便紧随其后,也在隔壁支起了帐篷。
可其他人的帐篷太大,是没办法在院子里铺开的,即使院子再宽敞,也没办法容纳三个能装三十人的帐篷,只能去睡小矮屋。
况且他们在帐篷里伸不开手脚,去屋子里睡反倒舒服些,就这样大家都有了落脚地。
官差都去了隔壁的驿站,只有二十人在院子外守着犯人,到点轮换。
苗凤卿与魏班头去见了镇守大人,庄镇的衙门也透着一股穷酸样,苗凤卿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
“朱大人这次又来麻烦你了,真是没办法的事呀!”魏班头应该是与朱大人相熟,随口客气两句不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口吻。
“怎么又来了?不过你们来,哎,我这也真的是拮据,怕是帮不上太大的忙!”镇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半大老头,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袄子,瞧见两人也没什么笑模样。
“朱大人,这刚刚过了秋收怎么拮据,不应该是丰收的时候?”苗凤卿出声询问道。
虽然已经看出这个镇子不太富裕的模样,可是一个镇守上来就给她们二人哭穷,那得是有多穷。
“钦差大人,您有所不知,庄镇这边年年干旱收成本来就不足其它地方的一半,最近又有马贼出没剩点不多的粮食都被抢走了,我们也是苦不堪言啊!”镇守无奈地摇摇头。
“这边竟然有马贼出没?马贼有多少人?衙门拿他们没办法吗?”苗大人惊了。
“具体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估摸着小一百人吧,下官这里是清水衙门,连官差的俸禄都是三个月才开,就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兵丁能有什么用!”镇守表情丰富,就差拍大腿了。
给苗凤卿看的一脑门官司,这什么破地方半点好处捞不到,还似糖公鸡般要从她们身上沾点什么不成?
“那就没想着与县令大人通报,寻求支援?”苗凤卿皱眉问道。
“嗐,不用通报,不用通报!”镇守忙摆手。
“那马贼不光抢庄镇一个地方,方圆百里他们都会抢,县令大人也头疼,正在想办法!”镇守一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
一旁的魏班头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闲,就那么看着二人交谈,好似他不需要新的补给一样。
“这……那……真是辛苦镇守了!”一时之间给苗大人也难住了,这庄镇都风雨飘摇成这个样子了,她们还来“打劫”会不会过分了点。
苗凤卿无奈的先回了禁所,名曰看管犯人,实际是回去看看苏荷。
这边的事,她还要想一想,没有过冬的衣物,粮食,她们是到不了北地的。
这次出远门,她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带在了身上,一共一千两银票。买了几车的粮食,蔬菜,与两个帐篷共花了一百两。
等到了北地,不管她回不回去都要给那冤家留下几百两的安家银子。
那么她还有三百两能置办棉衣棉裤,与接下来一个月的粮食。
虽然魏班头他们也能弄到一些粮食,可仅仅够官差糊口,分到犯人手里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窝窝头,这天寒地冻的只吃一个窝窝头哪里够。
只是眼下情况有变,听镇守倒了一下午的苦水,这银子能不能花出去就不好说了……!
虽然还没到天黑,但所有人都回了遮风挡雨处休息,外面冻手又冻脚。
上午集体发了窝窝头与炖白菜,最近天气冷苗大人吩咐手下,给所有人煮了白菜汤,虽然白菜不多但至少能看见蔬菜的影子。
等天色漆黑后,江宴又开始了她的“夜生活”。
小铁锅放下,里面有她提前揉好的面团,拿出几条风干的猪肉,两个土豆,一截葱段,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边。
谭千月在铺被子,发现将被子都给她盖后,用二人的袄子铺在草垫子上顶替褥子,被子铺在上头可以两人一起盖。
汤圆耸动着小小的身子奔着那风干的肉条就摸去,被江宴一把打了回去,还会学背着她偷东西吃了,这绝对不能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