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都头警惕的扫视周围的人,当看见李执时表情有些微动。李执也察觉到了,看向了那人,看着面生,他并不认识此人。两人视线交汇了下,很快都扭过了头。
李执的注意力回到了队伍的中间,兵马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一看便知是在配合中间的马车,哪怕是两匹马拉着车,都能感觉到很是吃力。
应该不是粮草。李执心想。
马车驶过之后,又是十来名士兵紧跟殿后。待兵马远去,街道恢复了正常。
再走了不到半炷香时间,李执来到了当归巷一个小院前,木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写有“沈氏医馆”四字。
“吱嘎”,李执正准备敲门之时,木门开了。
“祁姜姑娘。”
门后是一个圆脸大眼的年轻女子,样貌还算清秀,皮肤黝黑,若不是看到简单的束髻,乍一看像个一脸倔强的小男孩。身着浅色麻布制的儒衣和长裙,布料已经洗的很旧了。手上还提着几袋麻绳捆好的药包。
祁姜倒也不避讳,直直的看着李执。
“李捕快又头疼发作了?”
“是。”
李执感觉祁姜的眼睛都亮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样子,只不过是瞬间,还是认命似的回身往里屋走去,嘴里还喃喃道:“要不是上回给师父骂了,还真想给你扎上几针……”
上回来也是沈如钟不在,祁姜提出要亲自上手给他扎针,李执倒是不介意,但才起两针,就被回来的沈如钟看到了,两师徒便当场吵了起来。
沈如钟觉着是还没开始教祁姜针灸,就这么胡来;祁姜觉着是已经看了许多次沈如钟给李执扎针,自己早已学会。最后在沈如钟的一句“我是师父!”,祁姜只得乖乖挨骂。
等了片刻,祁姜回到到门前,手上拿着一个和手掌大小般的青色小瓷瓶,递给了李执。
“这是玄胡丸,发作之时便服一粒。”
李执接过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仰头服下,然后将药瓶收到内袋。
“多谢祁姜姑娘。敢问沈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不要叫我姑娘、姑娘的,唤我祁姜就好!
祁姜面露不耐,走出门后将木门合上。低头喃喃,但又是故意说给李执听的。
“师父每次去采药一走就是好几天呢,后日就十五了,说好的回来过节!”
然后转身瞪着李执,道:“李捕快少喝点酒,比吃药强!”
祁姜作为医者,最烦的便是病人不听医嘱,一边伤身,一边吃药。
李执哑然。
祁姜看他这样,又白了一眼。
“哼!幸好师父留了药,李捕快可知采药、制药有多麻烦吗!”
李执听出了祁姜并非气话,还是担心她师父罢了。于是拱手道:“有劳祁大夫了。”
听到“祁大夫”三个字,祁姜还是很受用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呐,这是王婆的药,就劳烦李捕头跑一趟了!”
说着便将手中两包药递给李执。王婆就住在西边阴山林一带,她还是有点害怕,偶尔会拜托李执帮忙送药。
李执接过药,告辞过后便离开了当归巷。
祁姜看着不远处的太渊山,师父说好了回来过节,临近十五却还没音讯。她甩掉心中不安,快步送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