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资料被当做是证据被女民警拿在手里,但因为涉及太多专业词汇,女民警只能拿起手机询问网络,任准看见,适时地站出来解释了几句,这让女民警很是气愤,“什么人啊这,虎毒还不食子呢,再怎么也不能抛弃生病的孩子啊。”
稍微发泄完后,她又问任准,“你是医生吗?懂得还挺多。”
任准不置可否的点头。
男民警觉得定金是个线索,于是要来雪把淘宝的单号发他,接着他又在笔记上查漏补缺了一番,暂时没发现遗漏后,起了身,“那先这样,我们回去会先根据那个小赵提供的信息查下那个时间段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效的信息,另外,那个如果孩子能主动开口的话,那最好。”
就这样吗?
来雪有些茫然,也站了起来,问:“那这孩子……”
总不能留在他们这里吧。她心中想,那面,民警也这么想,说:“孩子就先留在你们这儿吧。”
“那不好吧。”
“是不好,但我们想了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孩子太特殊了,我们那面人手不够,怕照顾不到,你们这边就不同了,我看得出来,那孩子依赖你们,加上你们这还有个医生,怎么都能比我们护理的好,对吧?”
“不是……”
“就这么定了,好吧?”
民警已经要往外走了,来雪头大间想的是用语言攻击公职人员应当不违法吧,这时,赵只今则适时将门拉开了,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卧室的门轻掩了上。
“睡着了。”她解释着,而后没有任何铺垫的问民警,“你们明天能让孩子住上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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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民警都是一愣,没想到被安排了新的工作。
赵只今则又着重讲了下今日她带着赵雪眠看诊被拒绝的经过,然后她指了下任准,说:“他是医生,但是他也不能左右规则,所以如果你们能帮忙调解下,那简直感激不尽。”
可警察和医疗是两个系统,民警有些畏难,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的权限,“我们试试好吧。”
赵只今则不给他们犹疑的时间,说:“那就这样,明天一早咱们医院见,你们也看见了,只这么一会儿,这孩子都吐两回了,真拖不起了。”她甚至还学会了男民警习惯性缀在话尾的那句并不需要回复的问话,“好吧?”
“好……吧。”民警也是于心不忍,最终答应了下来。
房间终于重归平静,大家今日都是忙忙碌碌,只是终于忙完,心却不能完全落肚。
“那个……”来雪开口,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真的要收留这个孩子吗?”
赵只今今日也问了自己无数次,但……“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吧。”
“我们不是监护人,没法对她负责的,甚至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她的监护人还能过来追究我们的责任。并且我也不看好明天入院的事情,医院不会接收的,他们碰到过太多讹人的事,不知会多谨慎。”
说着,来雪还去看任准,任准没吭气,但心里想的确实是医院前两年发生过的一件事,孩子从高处跌落造成严重的颅脑损伤,必须立马手术,但父母均在外地出差不能及时赶回,只有保姆陪着,情况紧急下,医院破了例,在通过视频拿到了父亲的口头授权后进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赶回来的父母却迟迟不愿意在手术同意书上补签字,说要等确认了孩子真正脱离危险后才肯补签,结果是好的,过程却是熬人且消磨人善意的。
蒋大佑老父亲的心则再次被一把握住,他没法往下深想,说:“那我们就更不能把这孩子推出去了。”
来雪是理智的,却因少了冷酷,所以变成了最纠结的一个。
“你们真的……我们最近才算稳定下来……”但她想来想去,这事却只能怪她,稀里糊涂接了这样一单,但现在淘宝都是实名制,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对父母吧?来雪又想,心在高低起伏中来回穿梭,很是难受。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说了些自己的看法,唯有祝清,一直是沉默,赵只今忍不住问她,“清姐,你怎么看?”
祝清则没头没脑地说:“话说我今天陪诊遇上了见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哈?”大家不是真的有兴致,却也表现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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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于是开始娓娓道来,说今天她是陪一对祖孙去看诊,孙子细菌性感染高烧三四天了,吃了头孢后温度是退下来了,但是却是腹泻不止,去了医院后医生开了粪便常规检查。
“家里父母应该是提前做了功课,又或是以往有经验,所以自己拿了保鲜袋装了孩子出门前的粪便到医院,医生也说只要是两小时之内的都行。我跟那位奶奶在把样本交出去前,又一起计算了时间,确定了没有超时,但那位奶奶却神神秘秘的把样本拿走了,说等她一会儿,结果,过了一会儿后,那奶奶是被护士领回来的。”
祝清在这有意卖了个关子,赵只今有些紧张,又因猜不到故事走向而着急,催促,“发生了什么?”
祝清抿嘴,在憋笑,气流在胸膛乱窜了好几轮才算努力克制住,“那个奶奶……她怕,怕粪便不新鲜了,所以拿去护士站找微波炉去打热了。”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先是诧异,到后面每个人都是忍俊不禁做捧腹状,祝清已经记不起自己当时的慌乱与窘迫了,她只关注到护士的崩溃和怒吼,“不是,就你们家孩子珍贵是吧?那是我们用来热饭的不是给你们用来热屎的,再说了,你这样,粪便里的菌群都被破坏了,还检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