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句。
祁昂问:“你坐在里面还是外面?”
温知新说:“里边儿。”
温知新对情绪很敏感,况且冷淡和冷漠是很容易区分的态度。
不知道祁昂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
但是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想和他做朋友。
温知新筛选了一遍自己的书,把要用的习题册摆到桌子上,没有用的放回教室后面的书柜里。
祁昂的课桌很干净,就摆了一本练习册和一根中性笔。
他正悠闲地看着杂志上的言情小说。
两张拼起来的课桌中间有一道缝隙,那是警戒线,是鸿沟,是天堑。
温知新和祁昂都不约而同地刻意不去越过那道缝隙,不管是手臂还是目光。
温知新埋头苦写了一整晚的圆锥曲线专题,算数算到她想死。
揉肩捶背的间隙,她不经意往祁昂那边扫了一眼,发现这人还在看杂志。
温知新看过祁昂的单科成绩,每一科都是亮眼的好,甚至在她来宜安之前,他一直是第一,全校,全区,全市。
所以第一名在晚修的时候只看杂志,还是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的圆圈文学。
温知新觉得自己被椭圆双曲线和抛物线折磨的头脑更疼了。
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一下,离墙更近,离祁昂更远。
放学时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
教学楼一层中厅挤了很多学生。
很多人没带伞,温知新是其中之一。
很多人的家长都来接自己的孩子,温知新不是其中之一。
但她还是需要在十点前坐到书桌前,完成今晚上的学习任务。
雨天骑车不是个好选择,她决定跑回出租屋。
跑快点儿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
书包还可以为她挡一些风雨。
温知新率先跑出去,全身瞬间被淋湿,她举着书包,在不甚清晰的路灯的光下跑向出租屋。
雨丝如帷幕,宽敞的道路上车辆如流水。
一辆低调的,周身漆黑但泛着冷光的黑色轿车停到温知新身边。
车窗缓缓降落。
一双眼睛透过雨幕。
她听见车里的人喊自己。
“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