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那道月白身影缓步走进屋内。
自从上次沐浴,她已有半个月不曾见过他。
杏桃和青莲将菜端至桌上,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沈眠枝低着头,手中拨弄着筷子。
“快吃吧。”谢砚之往她的碗中添了些菜。
不知为何,枝枝一日比一日消瘦,各种补药,药膳供着就是不见多长几斤肉。
沈眠枝小口小口的吃着碗中的饭菜,见谢砚之给她越夹越多,她有些着急:“我我吃不下了,砚之哥哥别给我夹了。”
谢砚之将她拽到自己怀中,沈眠枝坐在他的腿上,许久不曾亲近她有些尴尬,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谢砚之闷哼出声,他面不改色的端过沈眠枝的碗,喂着她又吃了几口,见她不愿张嘴。
他伸手抚上沈眠枝的小腹,忍不住失笑:“枝枝确实是吃饱了。”
沈眠枝脸色泛红,吃没吃饱是这样看的吗?
两人刚刚用晚膳,杏桃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世子爷。老夫人请各房都去厅堂一趟呢。”
谢砚之凑到沈眠枝的耳畔,轻声说道:“枝枝,一会好好看看。”
沈眠枝不安的从他的腿上下来:“我先去老夫人院中。”
沈眠枝带着杏桃朝老夫人院中走去,路上碰到柳云舒,她哈欠连天的走了过来,顺势挽住沈眠枝,脑袋直直的搭在沈眠枝的肩头。
“我要困死了,吃了饭正是睡觉的好时候,这个时候叫人去做什么?”
沈眠枝笑着推了推她的脑袋:“老夫人一向不太管府中的事,这会叫了大家都去,估计是出了什么事。”
走到老夫人的院门口,柳云舒揉了揉脸,撑着精神走了进去。
院中跪着大房,只有谢林月站在一侧。
“人都到齐了吧?”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众人站起身子纷纷行礼。
“今日叫各房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老夫人看向三夫人,“老三家的,你过来。”
老夫人从一侧的托盘上将掌家对牌递给三夫人。
三夫人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神色惶恐:“母亲这是做什么?儿媳不敢受。”
大夫人咬着牙,跪着爬上前苦苦哀求道:“母亲,儿媳知错了,求您别收回儿媳的掌家权。”
“哼!”老夫人不耐烦的甩开大夫人,严厉的视线扫向众人:“今日我就在这说明白,大房善妒,砚哥儿的父亲被他们一手策划,害的二爷惨死战场。”
老夫人言简意赅,厅堂的人哗然一片。
沈眠枝皱着眉,视线快速的掠过谢砚之,据她所知,谢砚之的父亲是为了救下百姓力不从心被敌军的毒箭射杀。怎么会和大房扯上关系?
“大嫂,大哥好狠的心。居然在二爷的饭菜中下毒,让二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在战场送了性命,可怜我的冉冉,砚哥儿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父亲。”
谢成面露不甘:“什么叫一天不如一天?当年二弟只不过吃了两天的毒”
下毒的事,被老夫人查出来他已经无从抵赖,但是拿药送过去二爷只吃了两天就被发现了,送药的人早就死了。那药是慢性毒药,连着吃一个月才会有效。
根本不可能对二爷造成伤害。
但二爷已死,没人去追究他到底为什么而死,现在大家最在意的就是大房给二爷下药。
谢林冉不可置信的走到大夫人面前:“真的是你们害了爹爹?”,她眼底泛起泪花。
“还请祖母为我父亲主持公道。”谢砚之跪在老夫人面前,神色哀戚。
大夫人脑子飞快的转动,这件事不可能有人查的出来,就算查的出来也应该知道他们当时根本没有得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们。
她扑到谢砚之身侧,哭的凄惨,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渗出血迹:“砚哥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我们?”
谢砚之默默的往后退去,并不言语。
老夫人吩咐几个婆子将大夫人拉过去:“行了,这件事是我查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冲着老婆子我来。”
说完,她和蔼的看向谢砚之:“砚哥儿,祖母想问你一句意思,这件事事关你父亲,但也是谢家的家事,是要将他们移交朝廷处置,还是依据谢家家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