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沙发三步之遥的地方,阳光恰好停在脚边,不再前进。
如果和裴均充分接触,就能发现他实则是个无聊的人,执拗与古板让其失去了轻松的幽默气质。
这是一种标准的男性形象,有些古典风味,恰似九十年代的剧本里出来的样,从冷冰冰、慢悠悠的风度中流露出某种自己也察觉不到的自负与自得。
她最讨厌这种人。
他的轻慢和自负让他无法正常和他人相处,就像在他的世界观里,他的儿子需要做一只纯洁无垢的羔羊,而她则充当了戏剧里那只邪恶贪婪的恶狼。
他作为掌权者对于这种自然的扑杀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却会出于某种人为的道义而出面阻止。
裴均在等她的答复,他抬起眼,第一次真正意义地注视着儿媳。攻玉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清亮:“不过爸爸,您不觉得这很有趣吗,秘密藏在干净的表象的下面。”
,给他。”
攻玉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如果公公态度能稍微软一点,她也就这件事情做个退步。
可惜裴均是那种嘴与手都会把人送走的类型,她很不喜欢,无论如何她都要恶心一下他。
“您的儿子现在对我很着迷,我说出去的结果只有一个。您的阅历比我深,您一定晓得最后的受害者是谁?阿裴不会怪我,但是您会被恨一辈子。”她径直坐到公爹的身边,离得他非常近。
“但是请您也不要担心。”
“文裕很中意你,请做好……&ot;
“我懂您的意思,那要是我言行得体,让您满意的话,会奖励我什么吗?我帮您保守了这个秘密。”攻玉笑着继续问。
“文裕不懂的事情很多,而我无人可问。”
她认为自己正扮演着剧本的某个角色,在做的也不过是过家家般的对戏罢了。
一种争强好胜的心理驱使她在争夺这场战斗的主导权,所幸她赌赢了,儿子在一位父亲心中的地位。
见到儿媳这样云里雾里的反应,裴均这边显得又恼怒又纠结,他将原本撑在沙发的手放了下去,呈现一种僵硬的姿势。
为了缓解某种气氛,攻玉打开电影,两个人坐在沙发两端无声地观看着《花样年华》。
“你是裴家的媳妇,我自然会提点你……”
“爸爸……”攻玉忽然开口。
“哼,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没必要喊得那么亲密。”裴均冷哼一声,他觉得再纠缠下去就是自降身份了。
“您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一样。”这句台词被攻玉念出来。
“最好如此。”他径直起身走向书房。
“老婆,裴……去哪里了,公司那边有事,要和他联系。”裴文裕从地下室走上来,拎了一箱玻璃水放到门口,嘱咐下午让司机来拿了用掉。
“爸爸在书房里呢,你要不要去陪陪他?”攻玉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种子,她走过去亲热地挽住丈夫的手臂道:”爸爸这次来看我们,你都没正式和他相处。我下午正好出门,你陪爸爸出去逛逛,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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