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雷去而復返,带了一坛酒过来,开坛倒酒,话题拉开,张望岳道:“周兄弟觉得大汗派遣钦使到剌子模,意欲何为?”
三人推杯换盏,周岩道:“自是要大举进攻金国之前解除后患,免得腹背遭受夹击。”
“你的意思是完顏洪烈也会打剌子模注意?”
“大汗能想到,如今和西域金刚门存有关係的完顏洪烈自也会考虑到这一层,当年辽国强盛,西域诸国无不臣服,影响力衍射到剌子模,金国取而代之辽国,在这些地方的影响,应还是超出当下蒙古。”
“有道理。”
周岩道:“可惜临安朝廷昏庸,否则这是难得厉兵秣马的机会。”
张望岳眸中有锋芒,“確实如此。西湖歌舞几时休,只把杭州当汴州,周兄弟、我等不过是一介鏢人,都看得清局势,那帮尸位素餐的狗官却醉生梦死。”
周岩呵一笑。
张望岳是岳家將后人,岳飞蒙冤,韩世忠被夺兵权,愤然辞官,鬱鬱而终。张望岳、陆北河这些人一旦被局势所迫,便会效仿杨妙真,而非对临安朝廷心存幻想,这是好事。
时至亥时,一坛酒尽,呼延雷离开鏢局,周岩则到了存放有鏢车的大院,提枪入凉亭,盘膝而坐,吐纳气息,修行《易筋锻骨篇》。
这门改善根骨,提升气力的功法周岩尚不曾修行圆满,走鏢在即,他不急於修炼《九阳真经》
……
晨光熹微,梁小武带著趟子手点了驱邪避灾的松柴。
门楼掛鞭炮,鏢人齐聚院。
呼延雷手持虎头鏨金枪、穆念慈提雪鑌铁枪、周岩拎玄铁重枪,梁小武在內,鏢师、趟子手、马夫合计一百四十六人。
张望岳、呼延雷、周岩一手教导出来的福安精锐尽出。
杨铁心不隨行,鏢局就留他一个鏢师镇守。
前东家段怀安过来送行。
他知周岩有去不回,老人端一碗送行酒,开口道:“莫愁前途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那个曾说著“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老人对周岩说了一句鹏程万里的话。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好好,周兄弟。”
段怀安端酒碗,破天荒的和周岩对饮。
二月二十四日辰时一刻,良辰吉日,宜出门远行。
鏢师、趟子手皆饮一碗壮行酒,张望岳看向周岩,他丹田提气一声吼,“扬鏢旗”
鏢旗招展,鞭炮震耳,车轔轔马萧萧,弓箭钢刀在腰身,队伍出鏢局,沿街而行离中都。
鏢局才出城,后脚就有快骑出四门,远的不说,瀟湘子就是个金国的臥底,中都城谍影重重,这趟鏢註定不平坦。
队伍浩浩荡荡,身背一把横刀的梁小武在前,鏢队最后方是天竺僧所在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装水桶、金娃娃。
周岩、呼延雷、张望岳拖后。
中都城渐行渐远,周岩对福安总鏢头道:“过了大同府,白日走西南,夜间折道。”
张望岳笑道:“声东走西,好。”
周岩呵呵一笑,小心驶得万年船,风陵渡码头、潼关码头先后被黄河帮、金刚门劫杀,就是前车之鑑。
鏢队浩浩荡荡前行,不住客栈不入食肆,一路逢河扎营,三日后过大同府,按照计划,白日向山西朔州前行,待到了夜间,改道提速走西北方向,再沿黄河溯流而上,进入蒙古地界,绕开西夏国赶赴向玉门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