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透。
趁着两人心神松懈的瞬间,它正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滑去!
想跑?
谢泽卿狭长的凤眼危险地眯起,眼底的金芒化作怒火。
他抱着无执,冷冷地,瞥了那半截手术刀一眼。
“朕,允你走了吗?”
话音未落。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的鬼气朝那半截手术刀飞去。
“咔嚓——!”
一声清脆骨头被碾碎般的声响。
半截手术刀,连同附着在上面的最后一丝怨念,被彻底碾成了齑粉,消散在了空气里。
“麻烦的秃驴。”
谢泽卿嘴里嘟囔着,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动作不算温柔,却异常平稳。
刚走一步,怀里的人却忽然极轻地,呢喃了一句。
谢泽卿脚步一顿,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了些,“什么?”
“……功德……-1……”
无执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电子木鱼……今天的份……还没敲……”
黄昏。
暮色像化不开的浓稠墨汁,一点点浸染着破旧寺庙的屋檐与廊柱。
无执在自己那间简陋的禅房里醒来。
浑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胸口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提醒着他动用本源佛力的代价。
他缓缓坐起身,垂眸便看见自己灰白僧袍上,那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血迹。
“醒了?”
一个带着三分讥诮七分不爽的声音,在房间角落响起。
谢泽卿抱臂靠着门框,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中半隐半现,一双凤眼依旧流转着金芒,只是此刻那光芒里,满是压抑的火气。
“以为你要直接睡过去,给佛祖当枕头了。”
无执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平静地抬起眼。
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因失血而显得愈发苍白,琉璃般的眸子却依旧清澈,映着窗外最后一抹残阳。
“多谢。”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谢泽卿挑眉,“谢朕什么?谢朕把你这个半死不活的秃驴扛回来,还是谢朕没把你直接扔在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