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将温晗给拐出了门。
“顾北和知南在船上等我们,”柏泽岸给他拉过安全带,回头拿过纸,再回望时语气严肃,“把腿放下来。”
温晗讪讪地收回了腿。
和梨顾北混得久了,忘记旁边坐着的人现在换了一个。
他想了想,小声解释:“柏哥,我平时不这样的。”
“是么。”
柏泽岸车开得很稳,同温晗一贯的风格全然相反。
温晗心虚的没有回答,柔软的发丝贴着后脖颈,抿着唇,敛着双眸,双手也半握着拳放在了膝头,模样出奇乖巧。
“去码头时间比较长,困了就睡,后座有毯子。”
柏泽岸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
温晗摇头,并不说话。
见状,柏泽岸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视线隐晦地挪向他的臀,问:“你坐得住?”
温晗:“”
超级无敌的我有什么坐不住的?!
但不过一会儿,他便偷摸地放平了座椅,盯着头顶发呆。
温晗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他似又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你以为我真的死在了第五层?]
[这地方好黑,我总是忍不住的哭,但哭过一阵子就习惯了,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我爱你啊。我会一直陪着你]
“乖乖,”柏泽岸揉他的脸,语气微凝:“醒醒。”
温晗想回答,却觉得怎么睁不开眼。
眼睑像是被一层失去黏性的胶给黏住了,自己却连挣开它的力气都没有。
温晗恍惚间还听见柏泽岸和谁交谈的声音。
那是个女声,自己从未听过,言语中流露出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们在说什么回家?
温晗逐渐发觉自己喘不过气来,身体腾空一瞬,又落进了温暖的怀抱。
温晗是被疼醒的。
他看着嵌进身体的一缕丝线,喃喃:“柏泽岸,你要把我做成小玩偶吗?”
“我叫不醒你,”柏泽岸捂着他的手,询问,“刚才怎么回事?”
温晗回忆一瞬,总结:“做梦了,很逼真。可能是OL的问题,它正在升级,影响程度应该也在不断加深。”
外加上个副本是缸中脑那种诡异玩意,难保会不会留有后遗症,所以一时被魇住了或许——
也不奇怪?
但相比梦魇这类说法,以那声音的真实程度和情感浓度进行判断,温晗认为方才的情况更像是意识过载。
或者说意识上传。
自己的意识被类似汽油血的存在输送上传,从而误入了某处从未有人拜访过的地方,听见了“它们”的谈话。
并且其中有几句格外尖锐,甚至试图直接对自己发起对话。
温晗思忖着,下意识的看了眼柏泽岸,小声:“最近老是这样,一睡就做噩梦。”
那人眸光深深,垂首亲吻,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他轻轻点过温晗的额间,又说:“不会让它再抓住机会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