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它抬眼,神情怯怯,默默抿紧了唇。
到是还知道害怕。
王师奖励似的揉过它的脑袋,在柏泽岸有些复杂的神情里,主动开口解释说:“你不必想着杀它,它不能离开809管道。”
“我没有杀它的想法,”柏泽岸撩起眼皮,情绪稳定得格外可怕,“但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事实上我也不清楚。”
王师将十四抱起来,拍拍它的后背,说,“如果非得询问缘由,或许得从几十年前说起。在当时,第一批被驱逐至这条管道的存在,其实并不是下水道中游荡的怪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捂住十四的耳朵,看向它的眼神既爱怜又悲悯。
尽管王师并未挑明其中缘由,柏泽岸也仍可以猜出一二。
王师似有所感地回头,幽幽开口,“你猜得出来吧?”
柏泽岸:“嗯。”
第一批被放逐至黑暗管道的,一定是下水道中相对弱势的存在。
“有多少人?”
“数不清,一部分进去了,一部分死在了路上。等我赶来时,他们正在将尸体喂给戒备鼠。”
“多嘴提一句,最初的戒备鼠其实很温顺,”王师将十四朝上掂了掂,“你们现在看见的,大约是在我‘死’后,被人刻意培育出来的结果。”
他压低了声音,怀里的十四已经咬着手指睡着了。
尽管它的凶残肉眼可见,但此时此刻,它眉眼微皱的小模样仍旧显得可怜。
柏泽岸伸手,轻轻拨开它的碎发,安静等待着。
王师继续说道,“我在之后进入了809管道,看见了被无数怪物尸体包围的十四,它哭得很惨,抽抽噎噎地告诉我——‘我的主人死了,我也要被饿死了’。”
因此,王师猜测十四大概也为这个诡异管道里的某种怪物,但他实在无法放任它一只留在这儿。
“当时十四抱着我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偷偷擦鼻涕,”说到这儿,王师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以为我没有看见,还睁大眼睛一个劲地卖萌。”
柏泽岸:嗯?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乖乖也喜欢这么做,就是很多时候委屈半天也挤不出一滴泪来。
“没有办法,我被它磨了好几天,最终结果如你所见,我失败了。”
语毕,王师又自嘲地笑了声。
也总是失败。
听见这几句,柏泽岸则陷入了须臾的沉默。
事实与自己猜测的并无多少出入。
十三的确为王师,他在看见猎枪后的一瞬失控,只是柏泽岸确认其身份的最后一块砝码。
在此之前,无论是十三不经意间的动作,还是他对王师与[黄金年代]的了解,以及那句——
[他鼓励所有人提出想法,从而被捂住了双耳;他尊重所有人的涂鸦,从而被遮住了双眼。]
被遮住双眼的人从未想过躲藏,他始终存在,并正大光明地站在所有人身前。
至于王师为什么会选择长久地停留在809管道
柏泽岸想:部分原因可能是想要找回猎。枪。
但应该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原因,才会导致如今的情况。
或许是和他的“死而复生”与“长生不老”有关。
果不其然,王师的下一句便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觉得你的疑惑并未完全解决。”
“嗯。”柏泽岸言简意赅,“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