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抬起头,仰望面前的神山。
晨曦微破,金色阳光穿过云层,片片枫叶翩然落下,一同覆盖在脚下的石头台阶上。
石阶一路向上蔓延,宛若一条盘住山峰的巨龙,张口衔着山顶那座壮丽的神社。
樱井知道,距今已经失踪三天的两个女儿,此刻就在那里。
今早,在樱井推掉工作,打算继续去警局询问是否调查到女儿下落时,一封古典雅致的邀请函,被一位女性邮递员塞到了他的手中。
信封采用优质牛皮制作,边缘以金线缝合,中央用火漆封口,精致考究得仿佛是从遥远的时代穿越而来。
敬启者樱井阁下
汝之二女,真希真纯,以其卓绝才情荣膺巫女之圣职,念汝养育之功,吾之神明降下圣恩,特邀汝携妻纱月前往吾等神圣之所,共享佳酿。
相关事宜,皆附函后,望勿辞幸临。
神根教神使初
看着手中的信函,樱井的心一片冰凉。
他的两个女儿,阳光开朗的真希,单纯善良的真纯,会在上学路上突然消失,跑到那什么神根教当巫女?
“邪教……”
樱井敢笃定,她的女儿是被绑架过去的。
更坏一些,还可能遭到了洗脑。
不过万幸的是,女儿们不是被什么器官贩卖组织拐跑,而通过对方的态度可以判断,这事还是有的谈的。
“老公…我们该怎么办?”
耳边回荡着妻子纱月的声音,女儿的失踪消息给这位女性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她的眼眶周围一片乌黑,脸色苍白如纸,那份曾经的温柔与可靠已经转变成了一种病态美人的柔弱之美。
“先报警……”
樱井揉了揉痛到像要裂开的脑袋。
作为一家之主,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必须保持冷静。
“先报警,然后我们一起去那个神根教,接真希她们回来。”
“诶?…不…不等警察来一起去吗?”
“不行…没有那个时间了,真纯年纪还小,要是她被邪教洗脑就一切都晚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樱井抚摸着信函上的地址,坚决的开口。
“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必须在一起。”
“像从前一样——”
“像从前一样……”
因刻意压低音量而略显沉闷的声音自纱月湿润的薄唇吐出,如清晨聒噪的闹铃声般攥住了樱井的心脏,他擦去眼皮上碍事的汗水,扭头望向身边的妻子。
可能是常年的家庭主妇生活让纱月疏于运动,又或是对女儿的担忧掏空了她全部力气,她挽着樱井的手臂,将自己身体一半重量靠在樱井身上,一小步一小步地沿着台阶向上攀登,被枫叶割碎的阳光一块块打在纱月着有淡妆的面容上,照亮那层薄汗,也照亮她紧皱着的眉宇与微抿的薄唇,她的身躯似小动物般瑟瑟发抖,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害怕。
“老公…我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那样么…”
“……”
樱井没有回答。
他知道纱月在担心什么。
跟随那个名叫初的邪教信徒,他们见到了神山脚下那座村落的生活方式。
在那里,男女交合并不是隐私且神圣的仪式,而是宛若呼吸吃饭一般自然无比的娱乐行为。
在那里,男人是女人绝对的主宰,他们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女性的侍奉,这些女人衣不蔽体从事繁重的体力劳作,她们诞下的女儿也会进入女德学院将男尊女卑的扭曲思想刻在骨子里,成长为又一个供男性消费享乐的雌奴。
在那里,樱井看不见一丁点尊重平等,所谓‘绅士风度’更是堪称笑话。
可最让樱井无法理解的是,这些像牛马牲畜一般生活着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居然是这般幸福,这般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