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完全把事情迁怒在他身上呢?姜璨惆然的想,眉目间泛起些漫不经心,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李公馆中,气氛哗然。
水晶吊灯倾泻下瀑布般的碎金,流淌在光可鉴人的白大理石地面上。
空气里悬浮着白松露的昂贵香槟的细腻气泡,以及无数顶级香水交织成的名利场。
姜璨被簇拥在中心,一袭酒红色丝绒鱼尾礼服勾勒出雪腻的曲线,颈间那串鸽血红宝石项链在璀璨灯下熠熠生辉。
听着周遭或真心或假意的奉承,姜璨眼神冷淡,映着满场衣香鬓影,又仿佛什么都没真正落进去。
贺延南在她身边陪着她,笑道:“太漂亮了,我们小璨。”
“别。”姜璨没什么表情:“奉承话少说,你贺二公子也不需要簇拥我。”
贺延南听着她刀枪不入的冰冷,无奈叹息:“怎么会?我对姜小姐就不能真心实意的夸奖么?”
姜璨:“真心实意就更可怕了,朋友妻不可欺。”
贺延南愣了下,看着姜璨冷冷的神情,反应了会儿才察觉出她居然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旋即哄然大笑。
“姜璨,你太好玩了。”贺延南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笑的弯弯的:“好,那我私下偷偷夸你,谁都不告诉——特别是不告诉臣寒,怎么样啊?”
——这样听起来怎么比她说的还不对劲?
姜璨轻咳两声,终于屈尊降贵似的笑了笑:“算了,我个有夫之妇还是不能耽误贺二公子未婚之躯。对了,他怎么还没来?”
确实有事耽搁住了,不过贺延南也不能告诉姜璨真实缘由,因此只是插科打诨过去了。
不过多时,岑长乐也到了现场。
姜璨看的眼前一亮,和贺延南打了个招呼就跑去找岑长乐去了。
贺延南眼含纵容,由得她去。圈内其他人见姜璨走了,这才上前来找贺二公子搭话。
“那是傅太太?”
“怎么是二公子去接的她?”
贺延南与他们碰了碰杯,神情慵懒随意:“臣寒去接琳溪了。”
“……嚯。”“啊?”
众人眼神暧昧,不过也能理解,嬉笑道:“琳溪本就算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傅总亲自去接,才显得重视嘛……”
“所以当年傅总和琳溪小姐的事情,是真的啊?……”
众人八卦起来难免会询问贺延南这个最清楚内情的人,但他什么话都不说绝,只是模凌两可的含糊不清,笑容亲切而已。
姜璨那边就和谐许多了,岑长乐只说些甜蜜的负担。
“我都说了不用了,我们两家本来也就是商业联姻,但他对我确实有点太上心了,我家到李公馆就四公里路都要亲自过来接我……哎呀,好烦哦。”
姜璨听完白眼都要翻上天:“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老公都直接喊他哥们接。”
岑长乐听完忍不住的笑:“这怪的了谁?是谁非要和自家亲亲老公冷战的?我说真的姜璨,但凡你愿意低下头,傅总没有不依你的。”
周遭宾客盈门,姜璨也不好把自己和傅臣寒的矛盾说的太明显,特别是不久后又来了位赵家千金,为人高调悬浮,很不着调,姜璨更不可能说这些了。
那位赵家千金却似乎对姜璨很感兴趣:“璨璨姐,你这条项链着色好纯啊……价值不菲吧?”
姜璨云淡风轻道:“嗯,老公送的,我也不清楚价格。”
“这样啊……”赵千金笑眯眯地:“好羡慕哦……”
这句羡慕听着有些刺耳,姜璨皱了皱眉,还没等她发作,入口处那片突然迎来短暂的寂静。
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精准地划破了喧闹的绸缎。
所有的光,所有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吸附过去。
傅臣寒来了。
纯黑色高定西装包裹着他挺拔冷峭的身形,如同淬炼过的寒铁,每一寸线条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