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贺延南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以及方温掩唇轻笑的声音。
他面色越来越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姜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里,他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几近僵硬地点了下头,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极其低沉短促的:“嗯。”
算是默认了她特别宠她的说法。
这反应,与其说是配合演戏,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认栽,
方温掩唇轻笑,拉着姜璨的手,小声提醒道:“好了,我看傅总脸色都有点差了。”
傅臣寒闭了闭眼,只觉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忍不住扶额。
他抬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带着点安抚和认命的意味,轻轻拍了拍还挂在他胳膊上、得意洋洋晃着小脑袋的姜璨的手背。
罢了,由她闹吧。
晚上聚餐气氛热烈,推杯换盏。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带着姜璨正式出现在朋友的核心圈子里,解决了刘赵二人对他离婚这件事的期待,或许是被她刚才那番“宣言”搅得心绪不宁。
一向克制、滴酒不沾的傅臣寒,在贺延南的轮番“祝贺”下,竟也破例喝了几杯。
酒精像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这位心底最隐秘的闸门。
散场时,夜色已深。
傅臣寒眼神不复平日的清明锐利,带着一丝朦胧的醉意,少了些疏离,多了点……黏人。
他高大的身影紧贴着姜璨,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拂过她的耳垂。
姜璨被他这前所未有的热情黏腻弄得心花怒放,胆子也前所未有地肥了起来。
贺延南和方温体贴地安排他们留宿客房。
客房布置得温馨舒适。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界,姜璨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冰冷盔甲、眼神迷蒙带着水光、只专注看着自己的傅臣寒,心头那点恶作剧和独占欲瞬间膨胀到顶点。
“老公……”她踮起脚尖,吻上他带着酒气的薄唇,声音像裹了蜜,“在这里……好不好?”
傅臣寒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挣扎,眉头紧蹙,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回应着她的吻,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声音沙哑抗拒:“这是别人家,不行……”
“我不管……”姜璨像条灵蛇缠上去,指尖在他紧绷的背脊上点火,“就要在这里……”她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诱惑和挑衅。
理智的弦在酒精的催化和她刻意的撩拨下,终于“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夜还很长。
主卧里,贺延南和方温刚洗漱完准备休息。夜深人静,隔音良好的老宅本该万籁俱寂,然而……
一阵压抑又难耐的喘息,混合着床榻细微却清晰的吱呀声,还有女人娇媚入骨的、断断续续的泣吟和男人低沉性感的闷哼,如同最撩人的小夜曲,顽强地穿透了墙壁,丝丝缕缕地钻进两人耳朵里。
方温的脸“唰”地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贺延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侧身,将面红耳赤的爱人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调侃他严谨的方教授:“啧……看来我们这老房子的隔音工程,理论数据和实践效果还是存在一定偏差啊。”
他顿了顿,听着隔壁那越来越不加掩饰、甚至带着点失控意味的激烈动静,低笑出声。
“算了,我们……出去开个房?把战场彻底让给那两位……嗯,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妇?”
方温把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口,羞得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纱帘,柔和地洒在凌乱的床铺上。
傅臣寒先醒了过来,宿醉带来的头痛还未完全消散。
但更让他如遭雷击的是脑海中汹涌而至的,是关于昨夜的所有疯狂画面——在朋友家的客房,他自制力是如何土崩瓦解,是如何被她引诱着,如何……不知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