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璨的心一沉。
“但姜璨,你要继续陪我。”他的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黑暗情绪,“直到我腻了为止。”
……
…
“……”
姜璨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没有雷雨,没有傅臣寒,没有那令人窒息的对峙。
眼前是斑驳发黄的天花板,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房间里光线昏暗,唯一的窗户被旧窗帘遮着,透不进多少阳光,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
她还在北边这个小镇。
是梦。
她喘着气,试图平复那过快的心跳,可梦里傅臣寒那双冰冷讥诮的眼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挥之不去。
姜璨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即使知道是梦,那股强烈的愧疚和心痛依旧真实地攫住了她。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大,却让这清冷的早晨更添几分寒意。
她伸手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她昨天发出去的短信,如同石沉大海。
他还是没有回复。
失落和酸涩涌上心头,比这北方的秋雨还要冰凉。
她正抱着被子,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时,外间,传来温和的男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醒了?你睡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冷雨,天色阴沉,将简陋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沉之中。
她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傅臣寒正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只是脱去了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露出了里面剪裁完美的西装马甲和白衬衫。
与这破败灰暗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像是从另一个光华璀璨的世界,骤然闯入这片贫瘠之地。
姜璨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怎么进来的?!
刚才……刚才梦里那张冰冷讥诮的脸,此刻就活生生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
是梦还没醒?
傅臣寒将水壶放在旁边那张掉漆的小桌子上,转头看到她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面色却平静无波,语气如常。
“愣着干嘛?”
姜璨被他这句话唤回了一点神智,心脏却因为心虚和惊吓跳得更快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我现在腿有点软,能不能等会儿再……”
“那我抱你起来?”
傅臣寒打断她,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
姜璨瞬间噤声,所有拖延的念头都被这句话冻了回去。
她不再多言,连忙挣扎着,用手臂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