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近乎是半夜了,西卡听到门开的声音就开始狂吠。
看到路灯下的人影是安暮棠的时候,又敛了嚣张的声息。
安稚鱼整个人还处于亢奋的状态,她生怕安霜出现在某个意料不到的地方。
安暮棠却好似无所谓,脚步的重音照样,冬天的拖鞋在地板上没有太多声响,饶是如此,安稚鱼还在踩得极轻,像个幽灵似的飘。
两人走到电梯口要分别时,安暮棠却没即使按电梯,只是看着妹妹的手,和身上衣服的血迹。
那血迹几乎是三人的,杂乱又可怖,安暮棠只觉得恶心。血是这世上最脏的东西。
“你回去要洗澡吗?”她这么问。
这句话把安稚鱼整个人钉在原地,浑身都被血味和汗味泡着,若不洗今晚也别想睡个好觉了,虽然也没几点就要天亮了。
“要。”
安暮棠彻底转过身来,“你这样怎么洗?想单手作战?”
安稚鱼一时说不出话,手臂受伤了最好少碰水,她总不能硬着头皮强上。
“我先拿毛巾擦一下吧。”
“呵。”安暮棠对这个回答做出了单字评价。“你最好能洗干净,听说明天妈妈会带你去看学校。”
一听到这话,安稚鱼咬着的下唇几乎要卸下来,她趁着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刹那钻进去,与安暮棠面面相对。
安暮棠挑了一下眉,整暇以待地看着这个妹妹。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帮什么?”
“帮我擦一下。”
“擦?你发丝上还有血凝固,擦得掉吗?”
安稚鱼转过身,两个人面对着电梯门并肩而立。
直到电梯门打开,面向三楼,左边即是安暮棠的房间,离她的卧室门不过几十步,再不快点,她就回房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洗一下。”
话落,安暮棠的脚步一停,唇瓣微张,能看到尖尖的虎牙探头,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安稚鱼刚说完话她就有点后悔,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赤裸相对的地步,不对,是自己在别人面前赤裸。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冒出头来,她不禁想象安暮棠的身体曲线是什么样的,她刚满十八岁的身体发育是否跟自己不同,也许会更软,更满,更……
她画画的时候曾以人体作为模特参考,只不过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笔尖上,客观的把对方当成“物”呈现在纸上。
可现下是要把眼前的人呈现在脑中,脑子是个很发达神奇的器官,总会自动加工一些画面。让人又爱又恨。
“你想什么呢?”熟悉的香味钻到鼻腔里,对上的是安暮棠一双沉静的眼,与之相反的是安稚鱼慌张的,难掩炽热情绪的眸子。
真笨呐。
“呃,我想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安暮棠收回眼,“穿我的吧,你跑上跑下的动静不大么。”
“你的吗?”
“我不穿的衣服有很多。”她这样说。
安稚鱼舒了一口气。
浴室里开了热气,热风呼呼地往四周扩散,足以脱掉衣服而不感到冷。
安稚鱼站在里面不知道要先做什么,只是盯着花洒和浴缸出神。而姐姐在外面给她找换洗衣服。
这个时光异常的煎熬和漫长。
“你怎么还不脱?”安暮棠抱着衣服出现在门前。
安稚鱼捏着衣角,她不是很好意思在她人面前脱掉全部的衣服,把自己的一切都全部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