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阙停了下手,“thepiano。”
“嗯?”
“这个电影里的插曲,老电影了,我也喜欢里面这首。”
电话通了。
“喂?”
“是我,下班了没?”
“还没有。”
“几点结束?”
“还不知道,才刚和客户沟通完,我得把报价表重新核对出来。”
“结束了给我发个消息。”
电话另一头,听着那头的男声,阮妍揉了揉眉心,也是有些没想到,“火火,不用等我,都十点半了,等我结束已经很晚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没事,我和我朋友在打台球,不结束着呢。我习惯夜间活动,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我就在附近。等会儿我们俩吃点东西,我听说家24小时开业的百年老店,一直没去过,一会儿可以去吃。”
“可是、”
“我明天和后天应该都有事,再后面也说不准有没有安排,等会儿给我打电话。”
阮妍正犹豫,电话那边说了声挂了便挂断了。
她揉揉太阳穴,看了眼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办公室,又看向自己亮着的电脑屏幕上的表格,无声叹了一口气,投入精力继续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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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坊内。
裴阙重复了一句,“打台球。”
谢煁懒得鸟他,继续刻自己的硬币,偏旁已经刻好,花式的“车”字看上去很漂亮。
“你真还要去?万一十二点呢?一点呢?”
谢煁:“嗯。”
裴阙:“……”
-
深夜十一点四十,谢煁接到来电。
他硬币早就刻好了,还画了半幅画,接完电话直接扔下画笔说了句走了,拎上机车钥匙就走。
裴阙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有些无奈。
裴阙其实见过那个姑娘,毕竟他时不时就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呆着。四年了,基本每次从楼上往下看,就能看到她在。
有种直觉,他觉得那姑娘人应该挺好,有个小世界那种。他嗅到一些同类的气息,或者说与过去的他相同的气息,那种细腻良善,内心有一个温暖壳子的那种。
不过这种想法只闪过刹那,裴阙就没再想了,仁慈与善意似乎已经距离他很遥远了,偶尔浮现一丝也淡漠到难以让他有多少波动。
裴阙低下头,继续雕刻自己的作品。
他举起来看了看,绡绡应该会喜欢,多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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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妍从大厦东侧门出来,一眼便见夜色里,站在那个废弃喷泉池边的人影。
喷泉池蓝色的瓷砖在深夜的浓黑中变成了一种暗调的幽蓝,轮廓似乎要融入夜色,池内则像一个黑色的巨口。
谢火挺高的,阮妍用自己的身高推断,他应该有一米八五往上,立在池边望着池内时,不像是即将被吞噬者,反而像池的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