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敢发给你,说明他知道你能认出来。”程雪阳声音压低,“这是挑衅,还是试探?”
“都不是。”她说,“是测试。他在确认我们是否真的在追他。”
“你要回击吗?”
她没答。她只是打开通讯录,找到顾南舟的名字,拨了过去。
“帮我查一个人的医疗记录。”她说,“李兆丰,最近三个月是否有过牙科治疗或皮肤采样?任何医疗机构都算,国内国外都要查。”
挂断后,她又给梁文渊发了条信息,请他协调商学院的国际合作网络,调取南美几所私立医院近三年的外籍患者登记资料。
做完这些,她靠回座椅,终于松了一口气。
程雪阳看着她:“你不打算报警?”
“报了。”她说,“但有些事,不能只靠警方。”
“你是在布网。”
“我在收线。”她说。
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在固定车位。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你还记得三年前,他第一次提退出局的时候吗?”她忽然问。
程雪阳点头:“在金融峰会前夜,你说他突然提出要转让股权,理由是‘风险过高’。”
“其实那天他不是怕风险。”她说,“他是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所以提前安排后路。假死、换身份、转移资金,每一步都卡在法律缝隙里。”
“可他没想到你会回来。”
“他更没想到,”她拉开门下车,“有人能把被抹掉的时间,一点点听回来。”
电梯上升过程中,她一直盯着楼层数字的变化。从B2到15,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门打开时,办公室走廊空无一人。
她走向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插入U盘,开始整理证据清单。程雪阳站在她身后,默默递来一杯热水。
她没喝,只是放在桌上。
屏幕亮起,邮箱自动刷新。又一封新邮件跳了出来。
发件人仍是未知。
标题只有两个字:**等等**。
她点开,正文空白,附件是一段十秒的视频。
画面晃动,像是用手机偷拍的。一间昏暗房间,墙上挂着一幅画,画框歪斜。镜头缓缓移向桌面,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纸页上写着一行字:
“她以为我在南美,其实我从未离开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