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做虹膜模拟。”她说,“指纹部分,调取他握手时的影像重建纹路。”
半小时后,系统提示音响起:【生物识别匹配成功,B账户已解锁】
屏幕亮起。
一连串转账记录浮现。每月五号,固定金额五万元,收款方为“星火儿童安宁基金”。备注栏写着:“营养费”。
程雪阳调出基金会注册信息。法人代表:陈明远。出生日期:七年前。户籍所在地:江南省临安县陈家村。
“陈家村是陈茂宇的老家。”沈知微轻声说,“他妻子流产是在六年前。”
程雪阳猛地看向她:“所以这个孩子……”
“是他唯一活着的孩子。”她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名字,“但他不敢认。”
房间里一时安静。只有主机风扇低鸣。
良久,程雪阳开口:“他在造谣害人,也在默默养大自己的儿子。”
“不是所有人都非黑即白。”沈知微收回目光,“可这不能抵消他做过的事。”
她转向另一份文件:A账户的资金流向。十七层离岸公司嵌套,最终指向三家注册于加勒比地区的空壳企业。付款方签名栏多次出现李兆丰的名字。
“李兆丰不仅参与了舆论战,还是主要出资人之一。”程雪阳翻到最后一页合同扫描件,“这份‘负面传播服务协议’,是他亲笔签署的。”
“证据链闭环了。”沈知微站起身,“警方可以立案调查境外洗钱与组织性诽谤。”
许清和靠在桌边,喝了口冷水:“但他们背后还有人。灰熊老板被捕时说了句‘上面还有人’,语气不像怕,倒像是……习惯性服从。”
“任远舟。”程雪阳几乎脱口而出。
沈知微没接话。她再次抚摸怀表,心跳平稳。刚才那段记忆回响还在脑中回荡——钢琴声、雨夜、任远舟冷静下达指令的模样。一切都能对上。
“许清和,”她忽然问,“三年前那轮攻击,有没有哪次特别精准?比如,刚好在我开完某场发布会后立刻爆发?”
许清和皱眉回忆:“有。有一次你在金融峰会演讲完,当晚就有自媒体爆出‘沈知微生父是经济罪犯’的消息,传播速度异常快,像是早有预埋账号等着推送。”
沈知微点头:“那是陆明川替我处理文件的日子。有人知道我的行程安排。”
程雪阳眼神一凛:“任远舟当时就在峰会现场,以嘉宾身份发言。”
“所以他能掌握我的动向。”她声音很轻,“也能确保每一波攻击,都打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许清和猛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还发现一件事——灰熊内部有个境外协作组,专门对接一个代号‘导师’的人。所有重大行动前,都要收到他的确认信号。”
“信号是什么?”
“一段音频。”许清和调出文件夹,“每次都是《雨滴》钢琴曲的第一小节,发送时间精确到秒。”
沈知微闭眼。
心跳又一次加速。
记忆再度浮现——任远舟挂掉电话前,轻轻哼了一句旋律,正是那首曲子的变调。
她睁开眼,看向程雪阳:“把所有证据整理好,明天一早提交检察机关。另外,通知国际医疗观察联盟,我们可以提供水军攻击的完整链条,作为招标审查的补充材料。”
程雪阳点头,开始归档文件。许清和则收拾背包,准备返回媒体驻点继续追踪报道。
沈知微走到窗前。城市灯火依旧明亮,远处写字楼群中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她不知道哪一扇属于任远舟,但她知道,这场仗已经不再只是复仇。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怀表,表盖内侧刻字隐约可见。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没有署名,只有短短一行字:
“你母亲临终前,曾让我转告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