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当然,对方不会承认。
果然,南景程露出惋惜的神情,道:“家中商队昨日刚刚路过黑狼山,碰巧听到下山采购的山匪说起,说……他们寨主得了个压寨夫人,没想到洞房之夜人却跑了,他们原想追上去抓回来,却意外得知那是巫州刺史的女儿,所以不敢再追。”
“哦,”谢玉筝点头,“一个采买的山匪居然都知道这么多。还被你们家商队打听到……诶?你们家和黑狼寨难道有什么交情?我被他们绑去,莫不是你们家觉得退婚不成,索性把我卖给他们,我若死了更好,死不了,也是清誉尽毁,你们家退婚便不成问题了对吗?”
“玉筝!”南景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如此诬陷我们南家?!”
南景程没想到谢玉筝可以大大方方地谈论此事,寻常女子刚刚逃出匪窝,定会哭哭啼啼好几日,哪里还能这般反过来质疑他?!
但是他很快便稳了心神,又道:“商队的事暂且不谈,若此事是真,我也只是心疼玉筝妹妹受到了伤害,这也有错吗?”
“心疼我,就要字字句句提醒我,我是被山匪掳过的女子吗?”
谢玉筝毫不退让:“我自然可以清者自清,但是你们今天可以时时刻刻提及此事,以后便更能用此事拿捏我们谢家。你们定然觉得,我们谢家顾忌女儿清白,只能用退让换你们闭嘴。”
“也对,”谢玉神色淡淡,“我是女子,是应该顾忌一下自己的清白。”
她话锋一转:“那就说说吧,你们南家想要什么?只是退婚么?”
“我……”南景程张了张嘴,原本早已想好的说辞,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突然有些茫然,面前的谢玉筝让他陌生,她不是应该盈盈含泪地急切解释吗?然后求自己不要嫌弃她,最后为了自证清白再去撞一次柱子?
可是今天的她,却好像换了一个神魂,不再软弱听话,而是坚韧甚至带刺。
他心中的气焰一下子泄了,竟然连“退婚”两字都说不出口,更别说其他。
他甚至对眼前的谢玉筝产生了一丝好奇,甚至开始思考有哪些修炼术法或者灵宝可以将人变成她人模样。
谢玉筝等了半天却不见南景程出声,有些不耐道:“如果只是退婚,那我今日就可以将退婚书签了。”
她把手一摊:“拿来吧。”
看着她斜睨的模样,南景程竟然鬼使神差地退后了一步,脱口而出了一个字:“不…”
“我……今日只是来探望玉筝妹妹,并没有准备什么退婚书。”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诚终于冷哼了一声:“如今看也看过了,若是没有别的事,那便不留了。”
管家走了过来,两人转身正要悻悻离去时,谢玉筝却喊住了他们。
“等一下。”她又走到南景程的面前,抬起纤纤玉手,手中的托着那枚翡翠双鱼玉佩。
玉佩碧绿莹润,毫无瑕疵,只是人的感情却掺杂了太多东西,难以如此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