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谢玉筝咋舌,让一个商贾去查谁下的毒,还公道?这不应该报官让官府去查吗?
他们是有意透露出不再相信官府的意思。
不信官府,就是不信刺史谢诚,就是怀疑他们谢家有问题。
不出预料,又一人上前出声:“何人会下毒?只需看何人会从下毒中得利最多!”
那人毫不遮掩地瞪向谢玉筝:“谢家兄妹来得最晚,若宴席出了状况,南家便会获罪,到时候谢刺史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与南家决裂,还能落得个清朗名声,这不就是最大的得利?!”
“就是!”“没错!”“肯定是他们兄妹动的手脚!”
宾客中很多人开始应和,甚至朝着谢玉筝和萧煜驰涌了过来。
萧煜驰挡在谢玉筝身前,谢玉筝则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变成了白色的虚影。
那些宾客的白影之中,无一例外的,都有一条青色虫影在徐徐蠕动。
好手段啊……谢玉筝真想为南昊礼鼓掌赞叹。先下毒,再喂蛊,这是巫月谷做药奴的起手式。
等那些蛊虫和茶中毒素一起侵蚀了这个人的全身,他们便可以变成任人摆布的药奴。只不过他们没有浸泡过巫月的秘制药液,无法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而已。
将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控制在手里,就相当于控制了他们的家族,随即控制巫州。
谢玉筝看着那些扑向自己的客人们,看着冷眼旁观一动不动的南家人,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夜色阑珊,亥时未至。
城墙之上,有人拎着竹篮,招呼着连日赶工的工匠和阵修们歇一歇喝口水,众人抹了把汗端起水碗,无人察觉一滴水珠滴落在地面上时,瞬间化作了薄烟散开。
城中,百姓多已归家,有头有脸的人今日都被请去了南家赴宴,烟花之地也没什么生意,早早就关上了大门。
巡防军例行巡逻,到了点卯之处,领头军士便会在记录册中画上一笔,记录册合上,他转身带着手下继续巡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握笔的手悄然泛起了一层青紫烟雾。
乌云遮月,夜色渐浓。
一队黑衣蒙面的人马突然疾驰在城中主干道上。马蹄下的铁掌重重地踩踏着青石路面,马上的人则挥舞着长刀,嘴里吆喝着什么。
路过的巡防军十分震惊,立刻想要追击,可是刚刚提起气息便觉腹部骤然刺痛,然后便一个个歪倒了下去。
有人被嘈杂声惊醒,想要推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然而窗户刚被推开,一个火把便被迎面丢了过来,顺着窗户飞入屋内,点燃了室内的杂物!
哭喊和火光声中,这队人马在城中来回奔袭,一时间居然没人能拦下他们。原本城中巡防军可以守护夜间治安,但是此时的他们却尽数中毒晕倒,被人拖到了角落里往嘴里塞着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