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谢玉筝默然不语,以为自己猜对了,但他只是用力点头:“没问题!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如慧在旁边看着,脸上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只剩一片茫然,她不明白,南昊礼从来对她都劝说“以大局为重”,为何如今却换了副面孔?
谢玉筝在南昊礼身前蹲下。
“你想错了,”她依然笑着,“我不想做巫月的王。”
“我只想巫月死。”
她突然扼住了南昊礼的脖颈,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挣扎的时候便用力一捏!
“咔嚓”一声,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南昊礼圆睁着双目不可置信地瞪着谢玉筝,想要挣扎,浑身却突然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谢玉筝这么扼着他的脖颈,力道越来越重!
时间点滴而过,南昊礼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双目因充血变得赤红,脑袋终于软软地耷拉到了一边,死了。
谢玉筝松开手,有些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掌。
她终于看向柳如慧:“你不用伤心,对你来说,你们不过是彼此利用,谁也不欠谁的。”
“彼此利用……”柳如慧看了一眼死透的南昊礼,一缕阳光突然洒落在她脸上,晃得她闭上了眼睛。
血的味道渐渐散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的不是愤怒,竟然是轻松,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笑声盈满山谷,笑得泪流满面。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自从你们大虞那位贺大将军灭了巫月国,我便成了丧家之犬!我在南家寄人篱下,所有人都跟我说,我身负巫月复国大任,我必须变强,必须撑住!我是世间唯一拥有巫月印记的人,只要我修炼到了四品,就可以唤醒巫月印记,就能用我皇族的精血启动这谷中月弑阵!就能让巫州城的所有人变成药奴!变成我的奴兵!!!”
“他们说到那时,我手上就有十几万不怕疼不怕死的药奴兵!他们就是我插进大虞心脏的尖刀!我可以战胜大虞,我可以夺走大虞的一切!!我可以复辟巫月国!可以做巫月国的王!!可以成为终生侍奉巫蛊神的唯一祭司!!!而他们,都会是我的信徒!”
她的声音越来越癫狂,身体却越抖越厉害,终于踉跄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枯树那还在冒烟的树干。
掌心的烫伤仿佛已经感受不到,柳如慧低着头还在笑,眼泪却大颗大颗地砸进泥土里。
“我真蠢,居然信了。我明明知道这不可信,明明知道只有利益是真的,明明知道南家是为了月弑阵里的另一样东西,可是我为什么就信了……”
她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仰头看着漆黑枯槁的树干,黑红的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谢玉筝一惊,急忙附身去按她的腕脉,然而已经晚了,有蛊虫密密麻麻地从她脖颈处破皮而出,很快便啃食起她的全身。
“你走开……不要让血溅你身上……”柳如慧竟然朝着谢玉筝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染血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