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绯月从没见过如此场景,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直到谢玉筝拽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般蹲下身,抖着手探了探萧启琰的腕脉,然后又抖着手拉开对方浸满了血的衣领。
血粘连着衣服和皮肉,扯得昏迷中的萧启琰闷哼一声。
“有办法吗?!”玉阳公主焦急追问。
秦绯月咬着唇点头:“有。”
“但……但是,我只是从书上看到过医治之法,并没有真的试过……”
“没关系,总有第一次。”谢玉筝安慰道,“你不要当他是太子殿下,你是医者,他只是你的病人。”
秦绯月抬眸对上谢玉筝的目光,对方的眼中满是信任与郑重,秦绯月原本的紧张竟然散去许多,她认真点了点头。
“好。”
掌中凝起医修的术法灵力,秦绯月开始施术。玉阳公主紧张地在旁边看着,她与太子萧启琰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宫中关系最好的姐弟。这其中有年龄相仿的缘故,也有一同在玉京书院求学的情谊。
谢玉筝在旁边盯着秦绯月施术,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她虽然不是医修,但是公羊悯施术救人她见过很多次。此时的秦绯月虽然出手时略显生涩,但是数息之后便进入了状态,繁复的术法切换竟然十分丝滑,疗愈火候也拿捏得十分准确。
萧启琰左臂上的伤口终于渐渐愈合,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就这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居然眉头微颤,慢慢醒转了过来。
“阿琰!”玉阳公主欣喜地唤了一声,想要靠近查看,却又担心影响秦绯月继续治疗,只能硬生生忍住动作。
医修术法又流转了几回,秦绯月终于收势结束。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脚步有些虚浮地退到了一边。
“没事了。”她声音干涩,仿佛已经耗尽了力气,“再服些补气血的药物,慢慢调理半个月便能恢复,这期间最好不要再用谶言术。”
“多谢!”玉阳公主认真道谢,“我会带着他找路径离开古战场。”
“玉阳,不必。”萧启琰努力坐直,“你我身为皇族,若一受伤便做逃兵,让其他人怎么想?又怎么看待我们?”
玉阳公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萧启琰却扯了下她的衣角,扯出一个笑来:“周围人太多,就算想走,我们也等人少的时候再走。”
玉阳公主知道他只是敷衍自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争论这个问题,便拿出补气血的药丸让他服下,然后看着他闭目开始调息。
谢玉筝也递了一颗丹药到秦绯月的面前:“补灵的。”
秦绯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抬头看了谢玉筝一眼,小声地道了谢,将那颗药丸轻轻捏起,谨慎而又缓慢地放入了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