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牵扯,受够了世人的非议,也受够了母家的父母兄长提起我便抬不起头,内心怆然,颜面无存。”
“我会走,一定会。但我要走的堂堂正正、挺胸抬头、有理有据。”
籍贯只是牵制邵牧的借口,吵架用的东西罢了。
不是奴籍,按大周律法,便不可随意打杀买卖。
可这世道,仍旧是男子的天下,父道夫道即是天。
两年前她自愿入侯府为妾,这是板上钉钉、无数人见证的事实。
若她逃了,邵牧告到官府,几方问询,也只会以对待妾室的方式将她抓回来,强压着她签下契书。
夫权为大。
除非将军府出马,她父亲亲自,将她带回。
但这仍是一种耻辱。
将军府抬不起头,她也永远无法跟过去的两年有个堂堂正正的了断。
兵法言,谋定而后动。
绝不能为一时的爽快而冲动。
“锦玉,我在等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们不会等太久的。”
锦玉见她目光灼灼,似有火光在眼中攒动,知道这些话并非是为了安慰她而编出来的。
小姐一定是早就盘算好了。
她要相信小姐。
所以,她立刻摒弃了所有担心,坚定地点了点头:
“锦玉相信小姐,锦玉会一直跟着您,帮助您。”
林若初看着她,对她的身份有了许多猜想,但她最终还是没问,只是握着锦玉的手,微微一笑:
“那现在,我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只能帮,不许问缘由哦。”
锦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林若初于是将她引到桌边,简单说明:
“一会,我会在纸上写下若干问题,你拿着纸到墙边,对着墙,大声念出来。”
锦玉一愣,为这要求感到奇怪。
但想到小姐不让她问缘由,她便还是只点点头。
林若初于是深呼一口气,凝神静气地同时,将毒药罐子放在桌上,方便她随时喝下。
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能想到的也都想到了。
接下来,就把命,交给运。
林若初抬笔,蘸墨,紧闭双眼,在宣纸上,默写下第一个问题。
锦玉虽满腹疑问,还是拿着纸,走到墙边,对着墙大声地念了出来:
“你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被黑夜包裹的小屋,烛火抖动。
死一般的寂静屋中蔓延。
锦玉有些不明所以,林若初则在等待。
直接与女鬼对话,可能会中圈套,太多未知的规则,她不敢铤而走险。
女鬼能听到别人的声音,而锦玉对着墙念出问题,这样就不算与女鬼直接对话。
比她写下问题自己看来的更安全一点。
林若初不知道她这个笨方法是不是多此一举,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设下层层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