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愿意付出生命来保护的人——奚冀。
陈晓薇看着因为喉咙受伤无法说话,躺在病床上沉默的奚冀,只觉得哥哥像是清透的玻璃摆件,脆弱而易碎。
她轻轻握住奚冀的手,他们的生命被沉重的愧疚紧紧联系在一起,纠缠牵绊。
成年以后,陈晓薇解除了她与奚冀父母之间的收养关系。
面对叔叔阿姨万分不解的模样,面对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等同于父母的叔叔阿姨,陈晓薇无法开口说明那些阴暗的缘由。
如果他们维持着“兄妹”关系,那她和奚冀永远也没有可能。
陈晓薇抬眼:“哥,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奚冀清透的瞳仁里,迷茫化为探究。
“你不要问为什么,按我说的做就好了。”陈晓薇站起身,抵住奚冀的腰将他往外推,压根不理频频回头想要制止她的哥哥。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
奚冀的助理小何晃晃手里的纸袋:“老板,你的面具。”
“不需要!”陈晓薇咬牙,“我哥今晚用不到的,他现在就要回家了。”
“诶?”
小何的视线在兄妹俩身上转来转去,最终看向老板,他虽然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耸耸肩,意思是按照陈晓薇的想法来吧。
“但是……我刚才出去拿东西的时候,听说外面的几条主干路都在抢修,怎么也要两小时结束,都封着呢,这……”
陈晓薇呆愣在原地。
奚冀招手示意小何走进来说,别夹在门缝里说话了。
“老板,我在周听砚先生提供给宾客的备用面具里挑中了这个……”小何献宝似的递过去,他们定制的面具因为暴雨无法送达,只能从储备的面具里选,还好他的眼光不错。
奚冀细长的手指舒展去接,半空中却横着伸来一只白净的手,抢过面具狠狠摔出去。
“哎——”小何夸张地喊出声。
但瞧瞧老板的神色,还是把剩余的话憋回去了,老板对自己的妹妹极度宽纵,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只能退而求其次捡起面具,轻声咕哝:“弄脏了怎么戴啊。”
“丑死了!”陈晓薇瞪奚冀,眼眶发酸,“你应该戴那种能遮住整张脸的,裹住,全都裹住!”
他们背后的小何噗呲一声:“那哪叫面具啊,不是头套吗?”
陈晓薇阴恻恻地望过去,眼眶红得像是要滴血。
小何这才意识到气氛怪异,连忙将面具放回桌面,找借口溜掉了。
-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家?
奚冀俯身,耐心地看着陈晓薇,这样他们的视线就是齐平的。
仿佛思维也会到达平行线,能让他理解陈晓薇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我不想让你参加今晚的舞会。”陈晓薇哽咽,努力含着眼泪不许它们滑落。哥哥不会理解她此刻的煎熬,那些燃烧着的嫉恨,让她有点疯魔。
奚冀摇摇手指吸引她的视线。
-那现在怎么办?小何说路都在抢修,我回不去。
陈晓薇抿抿嘴唇:“那你就在这间休息室里待着,不许出去……你跟我保证。”
-好吧。
-我绝不出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