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半人高的金枝灯台上只寥落地点了几盏油灯,焰色青红,随着古铜香炉生出的寥寥紫烟,焰光微晃。
床幔垂下,枕巾坠着的流苏时不时扫过意寒星的脸颊,痒得难受,偏偏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和初次遇见秦无昼的情形不同,这一次上下颠倒,她成了瘫在床中无法动作、也无法出声的那一个。
其余一切都成了那日的翻版,冰凉光滑的缎面薄被只盖在腰部以下,其余肌肤被热息一吹,便激起一阵轻轻的战栗,欺霜赛雪似的颜色,很快便染上了荼蘼的红紫。
四肢身体全都无法自控,唯有感官传来的刺激层层叠加,宛如铺天盖地浪潮,她被裹挟其中,攀峰下山都不由自主。
而她的便宜师尊咧着嘴,白齿如珠贝耀目,笑容灿烂得让人无法想象同一人同时动作的凶狠残忍。
……
意寒星猛地睁开眼睛。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她宛如案板上垂死的活鱼,张开嘴喘了好久,激烈的心跳却久久没能平息。
小腹兀然发起热来,她愣了一下,才跳下床冲进净室。
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裙子却没有脏污。
没有血。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梦中秦无昼“惩罚”她的一幕幕。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如此。
意寒星正出神间,小腹却越来越烫。
她想起来对着铜镜一照,赫然发现小腹中央绘着一朵艳丽红浓的曼珠沙华。
意寒星如遭雷劈。
怎么要死不死居然是这玩意啊!
炉鼎的淫纹!
原书中,识别炉鼎的标志,除了貌美、格外容易诱发对方好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炉鼎小腹上的淫纹。
那是一朵形似曼珠沙华的红花,花瓣细长,花姿妖娆。随着炉鼎的成长,更直白的说,炉鼎被他人用来采补、交合次数越多,花朵的颜色就越淡,等最终花朵消失,炉鼎本身也沦为被吸干精气的人干。
而她身上的曼珠沙华下方,还有一行小小的红字,标着“六十七”。
一开始穿书的时候她没注意,险些忘了这一劫!
意寒星不信邪,用力搓了一下自己的肚皮,除了吹弹可破肌肤立刻红起来以外,那朵花苞状的曼珠沙华依旧没有变化。
丸辣!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任务失败后,若秦无昼真的要来“惩罚”她,届时一见她小腹淫纹,原身炉鼎的隐藏身份岂不是立刻被拆穿?
意寒星不觉得秦无昼这种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会对炉鼎有什么同情心,若是如此,白日在天香楼前他就该出手。
更大的可能是,一旦她的炉鼎身份暴露,她目前这个暂时的秦无昼“私人物品”,很快就会被他物尽其用,变成全合欢宗上下的“公用财产”。
意寒星猛地打了个寒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金鳞殿那一晚她是穿着衣服的,这个秘密暂时还能瞒下去。
她仔仔细细地将衣裳系好,平复了呼吸,重新拉开门。
门外,正站着秦无昼。
他神色漠然,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