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出不去,”她的笑容依旧明亮,没有一丝阴霾,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我等得起。你不用担心我。”
乔殊看着她,胸腔里堵得发酸。
墨菲乔的嘱托有着另一重话外音:她知道自己能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
一个健全的人想逃出去的可能性都不大,更何况一个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小女孩呢?
但她们谁都没说丧气话,谁都不忍熄灭那一点点点的微光。
墨菲乔只是想告诉她,不管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她愿意帮乔殊逃走。
无力行走的小女孩希望另一个小女孩可以展翅翱翔。
乔殊重重地点头,许下郑重的承诺:“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出去,我一定找到你妈妈,问到你想要的答案,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我来接你出去。”
留下陪她,又或是拒绝她的好意,都是件很幼稚的事情,她先活着出去,才有可能为墨菲乔谋得一片天空。
她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接过墨菲乔递给她的味道清苦的营养剂,为接下来的行动储备能量。
墨菲乔在她旁边小口吸着营养剂,像一只乖巧的、自己捧着猫条的小猫咪,安静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乔殊刻意放任紧张和恐惧蔓延,让肾上腺素开始分泌——
适当的压力,有助于提升反应速度,她需要最佳的临战状态,需要感官锐利到极致。
她没有要求墨菲乔帮她抚平情绪,她需要这份尖锐的感知。
因为她将要做的,是她过往人生中从未想过的事情。
杀人。
不是打晕,不是制服。
她没有任何留对方一命的资本和天真。
她必须确保那个进来的人,彻底失去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反应的能力。一击致命,必要时补刀。不能让他像影视剧里那样,醒来呼救,破坏自己的行动。
她对自己冷静地、一遍遍地重复这个残酷的决定。
她要杀人。
乔殊做足了准备,走到门边,将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脱下鞋袜,赤脚能让她更轻巧,而鞋带她另有用处。
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嘀——”
那扇哑白色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