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还记得叫:“阿星,时间差不多了,鸡皮囊清洗干净擦干水分,先晾着,暂时不风扇吹。另泡发的香菇切丁,香菇水、海米水和泡瑶柱的水,过滤一下,吃过饭,生炒糯米饭。”
“生炒糯米饭,鸡肚子里的糯米饭不是蒸的?”马耀星问。
岳宁心里有数,脚上没数,一脚踢过去:“整鸡脱骨,不会也就算了,那确实难。鸡肚子里的糯米饭都不知道是生炒的?我爸去北才多年,我爸根据淮扬名菜八宝葫芦鸭改良的,这是福运楼的特色之一啊!”
马耀星被她踢了一脚,委屈地大声嚷嚷:“我师傅没教过。”
罗世昌听见转往马耀星看过去,马耀星和他对视,再次重申:“师傅确实没说过,没说过怎么脱骨,也没说过糯米饭生炒。”
周老爷子说:“他自己都不会,怎么跟说?”
“他不会拆骨,但是他爸,还有师傅肯定教过他,他就是不肯说而已。”马耀星偏摊开来讲。
罗世昌这会儿气上都快冒烟了,脸阴沉着:“都愣着干嘛?接单子炒菜。”
马耀星围着岳宁转,见她边的牛河邦正在炒菜,他拍马屁说:“小岳师傅,我们阿邦叔炒的牛河是粤城一份的,他的这个手艺还是您爸爸教的呢!"
岳宁看了一眼牛河邦的炒锅:“我爸不会这么教,他这是瞎炒。”
“在粤城的地面上,居然有人说牛河邦瞎炒牛河?”有个厨子哈哈笑出声。
鱼骨放进砂锅炖,鱼肉煎了泡水,岳宁舀水涮锅:“阿邦叔自己心里明白,对吧?”
牛河邦张开大嘴笑得开心:“说出来干嘛?”
那个厨子边出菜边问:“那倒是说说,不瞎炒,怎么炒?”
岳宁去压了鱼茸,这下周老爷子算是亲眼看到了,原来拆鱼羹可以这么快?
鱼汤还炖一会儿,岳宁说:“阿邦叔是在偷懒,我刚好也炒,我炒的这个牛河,是我爸教的,正儿八经的老手艺。”
牛河邦笑着说:“那让这帮小子见识一下爸的手艺。”
“好。”岳宁在锅里放油,再倒入小半碗红糖粉,马耀星不懂了,“小岳师傅,这是干嘛?”
牛河邦往锅里加老抽,说:“她在熬滴珠油啊!”
“滴珠油?”
“不老抽,红糖熬的滴珠油,不仅上色,还有焦糖的香气。这样炒出来的干炒牛河才香。”牛河邦跟大家解释。
周老爷子笑着说:“牛河邦,全知道啊?”
牛河邦见他们张经理陪着那个宋进来,笑着说:“周三爷,我这是有觉悟,全市大小营餐馆都是兄弟单位,咱们一条街上的为民饭店,基本上就卖炒河粉卖肠粉,我炒得再好一点,我们福运楼就卖光牛河了,让隔壁为民饭店怎么活?说是
不是?”
厨子们大笑起来,岳宁熬了红糖再加入调料,配好了颜色深褐,浓稠的滴珠油:“阿邦叔,很有集体识吗?”
“不脱离群众,我现在这个水平,已经是出椽子了。大家想吃牛河已经都来找我了,我是再炒得好,那怎么办?给兄弟们留条活路,给兄弟单位留条出路。”牛河邦又倒一盘河粉进锅里。
周老爷子到宋自强边:“不会做饭的就算了,会做饭的,也懒得做好。”
宋自强昨天疼,今天更疼,之前他是看到了表象,下面单位都不行,现在透过现象看本质,全没积极性。
岳宝华也是开了眼界,宝华楼里的厨子只能说天赋不行,那也没办法,但是炒菜还是不敢偷工减料,这里是一帮子都是什么人啊?他真怀疑,这些人去了宝华楼,这些老习惯带过去,可怎么办?
“岳师傅,多炒一份,让我们尝尝味道。”
“肯定有们的份儿。”岳宁说跟张经理他们说,“宋、张经理,们和我两位爷爷一起出去,马上能开饭了。’
周老爷子不肯“我来端牛河出去。”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厨房,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岳宝华也不愿。
他们俩不肯?张经理和宋自强也不了,索性都看岳宁炒河粉了。
岳宁热锅冷油润锅,油倒了出去,倒入河粉拿起筷先炒河粉,有个厨子不解:“不是先炒牛肉吗?”
“牛肉先炒,等河粉出锅,牛肉就老了。”牛河邦说,他也在炒牛河,不过他依然先炒牛肉。
岳宁翻炒两下,河粉炒散,微微带着焦香,倒出来,再炒牛肉,牛肉也是得有那股香气出来,牛肉也倒出来,再炒豆芽和韭黄,每一样都分开炒,后合在一起。
牛河邦先牛肉再下河粉,后下豆芽韭黄,没有分开炒这个步骤。
两人都在下调料,岳宁这里料汁在猛火下,一股烟火气升腾而起,在烟火缭绕的后厨,这个香气成了厨房里的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