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对面店铺门口的屋檐下,沉闷寂然地瑟缩着,露在破烂衣衫外的小腿肚紧紧并在一起,膝盖上尚且还有血迹。可她双手捧着馒头,像是捧着无上至宝。她咬了一口,小小地咀嚼,像是吃到了世间至极的美味。接着她抬头望了望天,漆黑双眸透出来光亮。那是周从凛从来没有见过的姑娘。他喘了口气,用尽周身气力下马车。随从的丫鬟小厮吓坏了,派了人进药铺通知周夫人。而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姑娘面前,他盯着她的双眼,说:“我想要这个。”她警惕得像是只小虎豹,淡漠的眼睛里折反着他身后一众随从的模样。她真的太瘦小了。周从凛只有这个感觉。他身边没有过这样的姑娘,像是周身都凝了冰,近不了一步。“我也饿。”这是他说的表明心意幽静雅致的房间里,熏香飘渺,一缕紧接一缕散发,暖郁缱绻。沈怀白端坐着,仍旧是一派光风霁月,温笑着开口:“晚霁姑娘能应约,怀白倒是不曾料到。”晚霁闻言,心里不免掠过些许无奈。早些时候周夫人那般作为,她便该猜到的,可时至昨日她才察觉出不对劲。周夫人喜欢她,连婚事都给她相看着,且不说她没这个心思,到了如今,大齐那边她还没有主意,也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她斟酌着开口:“沈公子可觉得勉强?”沈怀白端起茶盏,面色不变道:“晚霁姑娘可能不大了解,怀白并无心上人,也谈不上桀骜不拘。家母若在这事上做了主,怀白也是只得听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霁顿住,抬眸看向他:“沈公子实乃孝心可鉴,只是晚霁不敢高攀。”“想必这京城的传言沈公子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晚霁是周家的奴才,我同公子之间,恐怕在私下里早已经没了干净名声。”沈怀白抿了茶,想了想问:“晚霁姑娘,是心悦周公子?”“若是如此,晚霁姑娘大可直接回绝,今日来此一见,又是如何说法。”沈怀白自然是听过那些话的,明面上谁也不敢说两人之间就真的有什么,只当是公子哥宠着的一个奴才。可私底下,谁又不是偷偷说上一两句。他甚少去关注这些,却也不知道这位晚霁姑娘端着什么心思。早几日前沈夫人同他说起,他确实有些抵触的。不明不白,忽然就给他说亲,说的人,还是周府那位公子哥宝贝着的晚霁姑娘。沈怀白觉得新奇,又因为那人的关系,于是答应了今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