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凛不想告诉她让她担心,可他必须做点什么,让她的爹娘能接纳他。他故意挑眉道:“这一年准备聘礼啊。”姿态要多欠扁有多欠扁,语气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什么聘礼要准备一年,真当她傻么?晚霁尚且还没说话,周从凛又笑:“难道你一年也等不了?”晚霁这下是当真无语了,果然周从凛还是周从凛,说话半点没规矩,全是一腔桀骜恣意。看见晚霁那涨红得跟什么似的脸,周从凛心下软成了一滩水,他目光柔和,轻声说:“这一年,怕是不会再见了。你去了齐国,照顾好自己,若是他们待你不好,我亲自来接你。”其实哪里能有不好的,见盛炳的态度也知道盛家多宝贝着这个幼女。只是他翻来覆去也就这些话,只恨不能亲自在她身边,除了担心她过得不好,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晚霁有些动容,她眼眶又开始发热,努力平稳着心绪道:“你也是。”还有许多许多话要说,临近离别只盼时间再过得慢一些。周从凛一直笑着,目光未曾移开过分毫。盛炳站在门外,他悄然叹了一口气,脚尖一转正要往自己房间而去,却是猛地瞧见了石木。石木面无表情,恭敬开口:“将军,很晚了,您该歇息了。”盛炳笑了笑,是啊,很晚了。马上,就是明天。一夜好眠。石木牵出来马车,静静站在了客栈门口。客栈老板磕着瓜子儿,杵在了台前看过来。晚霁带着纱笠,周从凛站在她面前。隔着薄薄一层雾似的,她看不清他的脸,索性掀开了轻纱一侧。“路上小心。”周从凛微微笑道。盛炳静默站在一旁,他抬头望天,今儿个天气甚好,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的日光照耀下来,地上仿若都镀上了金色。“你也是。”晚霁眉眼温和,眼底带着不舍与担忧。“走吧。”盛炳迈步走到马身前,他一个利落翻身上了马背。晚霁深深看他一眼,松手放下轻纱,随后上了马车。石木见状也坐到了架上,拉过缰绳准备出发。“周公子,有缘再会。”盛炳低下头,声音低沉。有缘,大舅兄,我们肯定有缘。周从凛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目送着盛炳离去。客栈老板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来个好看的姑娘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媳妇?=====作者有话要说:=====封面变了,文案变了,点进来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上虞之事六月二十四,圣祖忌日。按朝之律令,百姓须得服国丧三日,不得饮酒,不能作乐,不得宰杀牲畜,百官奉事者停办官职六日,还有分封在各地的王爷,须得回来拜祭。这大燕朝统共有五位王爷,西北为宁王,东北为辽王,西南晋王,东庆王,东南代王。晋王早些时候被流放,故而不算在内。还有那位代王,说是突然患疾,竟是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实在不能出来,心中悲凉难耐,派了自个儿两个儿子来。美名其曰:皇孙来看皇爷爷。众人唏嘘,还真是先帝的孝顺孩子啊。王爷们和大臣跟着拜祭哀悼,百姓们就关了家门在自个家床上躺。周从凛也是昨日到的府上,他刚下马,大黑跟大黄就凑了上来。一个沉稳严肃,一个躁动憨厚。“汪。”大黄那舌头晃荡着,哼哧哼哧喘着气儿,那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汪汪。”它欢快地绕着周从凛转来转去,贴得跟块粘糕似的。大黑端正坐在一边,半耷拉着眼皮瞧了大黄一眼。姿态之轻蔑,目光之淡定。余安觉得要不是这俩是狗身,他都怀疑是俩人了。周夫人也是欢欢喜喜将人迎进了府,开口就是:“如何了?可见着人了?”那会周壑不在府上,周老将军在遛他的鸟,于是周从凛懒懒散散往椅背上一靠,挑眉笑道:“见着了。”这厢话音刚落,周老将军就进了屋来,他瞥他一眼,丫鬟赶快过来上茶。“死心了?”周老将军冷笑一声。周壑又迅速坐好,只是整个人脸上都看写满了春风得意这几个大字。周夫人捻了捻帕子,又蹙眉问:“你这副样子,捡着金子了?”“不是金子。”周从凛端起茶盏,揭盖轻吹了吹,“是您儿媳。”???周老将军跟周夫人一怔,周老将军睨他:“说清楚。”周从凛张嘴就是一句:“那您得先答应让我从军。”周老将军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说话,外头有公公来传圣旨,说请周老将军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