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原地,顿时犯了难。
简单的东西,她本以为姜屿会喜欢昂贵的珠宝腕表,或者其他的什么名车名包,能够彰显身份格调的配饰。
不过假如他真的喜欢那些,眼下她也是毫无办法,因为她没什么钱。
原主在家中并不受宠,吃穿用度比及谷婷,那真是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左思右想间,她忽而灵光一闪,觉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左右自己会编手绳,这东西编织起来不难,且用料也常见,兴许能够得上简单这个标准呢?
管他呢,先试试,不行再说吧。
故而谷雨拉住了服务生,问他们要了些编织手绳的材料来。
服务生都是在姜家干了好几年的佣人,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宴会上问他们要编绳这样的东西,不过小姐们的命令,大体是不能违抗的,不然很可能惹来麻烦。
因此服务生只面露疑惑,仍旧照着谷雨的话去做了,不消一刻便拿来写五颜六色的小绳子。
谷雨想了想姜屿的气质,觉得黑白二色最适合他,所以只挑了这两种颜色的。
她将一黑二白三股绳子在手心排列好,白色在外,黑色夹心,按照三股手绳的样式,开始缓慢编织起来。
而姜屿身处人群的中央,唇边虽说依旧含笑,可眉眼间透着意兴阑珊。
他抬手推了下金框眼镜,笑容温润而泽,叫人瞧不出一点真实情绪。
忽而眼神一眺,捕捉到远处的人群里,站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那衣裳在身穿昂贵小礼服的名媛堆里,显得素雅无比,却衬得她气质柔美清新。
巴掌大的小脸玉面淡拂,雪肌冰骨间,只嘴上一抹淡红,仿佛雪地里悄然盛放的冷玫瑰。
整个人身姿袅娜,非雾亦非烟,却能叫人一眼挪不开目光。
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编织着手里的三股绳子,将其逐渐收拢,黑白二色的长绳被绕匝成形,规规矩矩地听她由命。
姜屿不知为何,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曾挪开一分。
镜片后的那双细长眉眼轻微眯起,透着股淡淡的思量,唇边的笑意加深,温润中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管家是打小就跟着他的,自然清楚姜屿的脾性,见此便知少爷这是看见有趣东西的神情。
他顺着那目光望去,正好看见谷雨恰巧进入到编织的收尾阶段,清秀的眉眼间仪静体闲,气韵风流蕴藉,美不胜收。
管家心领意会,快步走到姜屿身边,将自己对谷雨的建议复述一遍。
姜屿笑意不减,只淡淡勾唇道:“你倒是好心。”
管家听见那嗓音如潭坠玉,温和地仿佛是在夸赞,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几个字蕴含了多少寒意。
自家少爷便是这样冷心冷意的人,他越是不屑轻慢,表现得就越是心慈面软,叫人误以为这是个谦谦君子。
无数人着了道,被那张外表所蛊惑,心甘情愿地沦为猎物,磨牙吮血后被弃之如履。
管家不由得汗涔涔,连忙道歉说:“抱歉少爷,以后老奴绝不敢多事了。”
姜屿笑容温润如玉,并不接他的话茬,只视线落回在谷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