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约震惊地看?我,目不转睛地盯我,盯到后来,听?到后来,几日积攒的?酸楚几乎把持不住、溃不成军。
“可你之前明明对我,为什?么会?……”
我只抬眉道:“因为你是唐大侠。”
梁挽见我们能把话说开?,几乎像卸掉了心口大石一样,笑得那是比谁都?开?心,万年不变的?小错也笑了一笑,而唐约竟不自觉地抹了抹脸,无奈道:“那都?是别人瞎捧乱吹的?,聂哥……”
“陈风恬瞎吹我是英雄,他?扯淡。”
我一字一句、如刀如切地叱道。
“而我说你是唐大侠,我英明,我说你就是!”
小错点头称我英明的?时候,我对梁挽使了个?眼色,现在就把唐约也抓起来狠狠包扎了!
被夸夸砸得晕乎乎的?唐约居然没?去提防到梁挽的?靠近,只是笑了一笑,有些?湿润的?目中闪动起了一种以?为失去,却从未远离的?快乐,一种在困顿、危险、混沌局势之中,被一个?人看?透看?穿、理解相知的?狂喜,最后这种汹涌到澎湃了的?情绪,到达他?的?唇边,却只化作区区的?四?个?字。
“聂哥英明!”
你干什么
气氛正当?融洽,唐约被顺利地被梁挽拉去包扎了。
我一边解下披风一边走入内室,似乎也解下了一身的枷锁和累赘,虽说胸口?和大腿还是被那些细碎的东西束得极紧,也传递出各色极隐晦的酥麻刺痒,可只要不被看出来,应该就还好。
我这么一走近,一去看,就见在零落不成型的光下,唐约掀起上身的衣衫,露了玉润白莹的腰,与清山明川一般风景独秀的背,以?及背上数道陈年旧疤,和一道如蚯如蚓的新伤,正被梁挽一丝不苟地处理着。
这是个好机会。
一来,这方便我打量唐约。
也方便我看看,梁挽这个玉质天成的大美人,遇着此等天然风流的小美人,是否也会展出些许暧昧,露出一丁二点的掌控欲?
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不是美的好闺蜜么?
现?在美在你眼前,在你手?底。
能不能也顺便走到你的心里?
可我左看右看,细看粗看,上看下看,竟然未曾看出这独握于手?中?的方寸之美,有?流淌在他的心间。
因为这一时一刻的昏暗内室中?,他似乎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大夫,心间似乎只剩下病患、只剩下伤口?。
他看唐约一丝不苟,动作?上翻下飞宛如缠草绳织布匹,对伤口?就像对一个管教的野孩子般无情又细致。
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看他俩包扎,显得这样正常,全无半点狂野与暧昧、不妥与试探?
莫非要相处得久一点,才能展出一星半点的强势掌控的痕迹?
我这一走近,唐约也眼尖地?瞥到了我的后背上微微露出的蝴蝶结,疑惑道:“聂哥腰上系的这个结是什么?是谁系在你的旧日伤口?上的?”
话音一落,梁挽身上一僵,随后咳了几声?,咳得真叫一个人模狗样、人畜无害、人人爱他。
我冷漠地?睨他一眼,眼里似乎全无半个他,只有?一个唐约和一个小错在身边。
唐约却依旧疑惑且探寻地?看着。
小错是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
梁挽是看见了与没看见一样。
只有?他是看见了就当?看见了。
看见了还敢问我?
他不当?男主谁当??
我只随心胡扯道:“这是一种特殊的系法,是祭奠一个即将死去的朋友……”
唐约一听“祭奠”,刚要适当?展出几分?节哀顺变的哀凉,可一听“即将死去”,微蹙眉,露几分?疑惑:“为什么是祭奠即将死去的朋友,而不是祭奠已经死去的朋友?”
我叹了一口?绵长且哀怨的气,又以?一种无比接近大反派的口?吻去苍凉寂寞说出来。
“因为这个朋友很快就要死在我手?上,我提前为他祭奠,也是尽一尽朋友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