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陋,只能用来遮风和避雨,甚至也?不能称之为房子,只能算是木棚。一排一排的木棚在半山腰上错落而起,脚下踩着的是开采出来没用的矿石。
陆源将墨镜收了起来,挂在衣服领口,双手揣兜来到杨多米所说的地方。
眼前这间房子对比起其他的木棚来,显得“阔绰”不少,起码是用砖砌起来的墙体,甚至门前还有?一个小?地坪,两边搭着避雨棚。
一位皮肤黝黑,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男青年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陆源后,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说的是缅甸语,李文彬翻译道,“他说欢迎我们?到来,已经准备好?给我们?住的地方了。”
陆源拿出钱包,非常大?方地给了这位男青年一笔丰厚的小?费。
男青年低头一看,发现是厚厚的一沓美金,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拒绝。杨多米见状跑着上来,从陆源的手里将美金拿过?,快速地抽了几张出来揣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才把剩下的交给男青年,对他说,“陆老板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男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钱卷起来放进裤兜里,用中文介绍自己,“我叫曼多,是负责在这边照看场口的。”
在矿区,每个场口都有?自己的老板,但通常这些老板生意繁忙,没时间经常来矿区,于是就请了专门看场口的人为他做事,或者是让他们?帮忙寻找自己需要的翡翠原石。
陆源伸出右手与曼多相握,“打搅了。”
曼多引着陆源一行人进到屋内,客厅的木沙发上坐着一位老者,他在看到陆源的第一眼,立马整个人都惊住了。
没信号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手指指着陆源,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些什么。
曼多赶忙过去把他扶着,满脸不解,“爸,你怎么了?”
陆源和老卢对视一眼。老者嘴里说的是缅甸语他们听不懂,李文彬帮忙扶着老者坐下,再回来时,他跟陆源说,“陆总,这位老人?说,他想近距离看看您。”
老者腿上似乎有伤,看着一条腿是使不上力气的,所?以只能坐在沙发上,陆源因此主动朝着他过去,坐在旁边的竹椅。
因为长?期跟中国的收购商人?打交道,曼多懂一点点中文,他跟陆源解释道,“我父亲说,你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
陆源眯了眯眼睛,老卢看了眼偷偷数美金的杨多米,找了个?借口将他带出?了门外。
“什?么人??”
老者满头白发,身姿佝偻,伸长?手臂想抓住陆源。曼多被他这么无礼的举动吓到了,赶紧对陆源道歉,“对不起。”
陆源没多说什?么,默许了老者的行为,老者看着他的脸,忽然流下了两?行眼泪,同时也用蹩脚的中文解释,“你、你是不是当年陆先?生的儿子?”
“是。”陆源直接应下。
老者挣扎着要?起身,想要?跪下地,陆源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支棱起来,“曼多,让你爸先?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
曼多依照陆源所?说的照做,老者的情绪平复了一点,声音颤抖着,开始一字一字地说,“当年,正是你爸,救了我们寨子的人?啊!”
“那一年,山体滑坡,整个?寨子都被淹了,我的腿也是那个?时候被石头砸断的,后?来是你爸,召集了许多人?帮我们重建家园,我们都非常感谢他,可惜后?来他回了中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爸当年来这里具体做了什?么你知道吗?”陆源追问。
老者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候,最后?一批芙蓉靑翡翠的原石出?矿,被你父亲买走了,我只知道这么多,对了,你父亲走了之后?,大?概过了几天,另外一个?跟你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来找过我,问陆先?生是不是真的买了一批芙蓉靑。”
陆源喉中发紧,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那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老者摇头,“只记得他在我们这里逗留了很久,也是找芙蓉靑翡翠,但?是最终没有找到,无功而返。”
房中渐渐沉默下来,只听得见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陆源思忖了会儿,最终拿出?了手机翻找些什?么。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老者从旁边的旧茶柜上拿过一对老花镜戴上,对着陆源的手机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仔细回忆着,手指打着抖,说道,“对,是他,但?要?更年轻一点。”
“谢谢。”
陆源起身走到屋外,阿武站在车旁边整理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老卢和杨多米在远处的石山脚,两?人?不知道在扯些什?么,高谈阔论着。
他沿着寨子后?侧的树林往里走,远离了曼多一家附近,随意找了一颗柚木树,后?背依靠在树干上,闲散地从兜里把烟盒拿出?来,刚要?点上,就见前方出?现了好几个?身材健壮的男人?,从树林前面一闪而过。
陆源若无其事地把烟点着,打通了一个?电话。
“去查查这件事,速度要?快。”
“明白。”
见陆源并?没有挂断电话,那边又问道,“源哥,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