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了比平时久的一段时间他才过来。
远处则是结束部活后往外走的一众排球部成员们。隐隐传来什么“田中你那个方案太夸张了啦我们去哪里弄七彩玫瑰”“我觉得缘下刚刚想的那个场景比较好”“不愧是有导演经验的啊!”“果然那天需要下雪吧”“我们不能控制天气的啊日向”“不过可以偷偷在高处往下面倒雪”之类的议论。
我看他一眼,疑惑:“今天怎么迟了。”
平时一起回家时,西谷夕向来是能早到绝不准时到。
“啊哈哈哈哈哈今天加练了——”超大的音量也掩盖不了心虚。
西谷夕没与我对视,眼神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路过的缘下力又看看打哈欠离开的月岛萤,几乎把能看的东西都看了个遍——
最终选择紧闭双眼。
他欲盖弥彰地吹着口哨,眼皮抖啊抖。
我:“……”
我才不信。
*
回家路上我们聊到运动会的事。
与我不同,如果评选运动会mvp前三名的话,西谷夕再不济也能夺得亚军的宝座。
他几乎是报满自己空闲时间里的所有项目,在各种赛场上出现,像随机刷新的NPC。
“——短跑,部门的接力赛,还有……”他仰着脑袋,掰着手指数,一脸要记不过来的表情,“哦哦哦!!想起来了,还有借物跑!”
我:“……这么多项目,该不会那天晚上又要让我帮你压背拉伸什么的吧。”
西谷夕期待地看我:“可以吗!”
“……嗯。”我作思索状,在西谷夕激动的眼神中冷静地继续说,“……一个月的零食,要包括吃的和饮料。”
他有秘密。
瞒着我。
我莫名不爽。
遂敲诈。
“……”
西谷夕的脸上仿佛飞快地闪过一大堆加减法运算。
他在破产·舒服与富裕·酸痛之间选择了舒服,艰难地计算了一番零花钱余额,确认不是负数后,沉重地一点头,就义般沉声应下:“……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路过另一所学校的围栏,恰好看到里面田径部的成员们互相踩背踩腿放松。
西谷夕眨巴眼睛看着,转过头看我,刚想开口,脸倏然唰的一红,又飞快地转回头。
“……”我目不斜视,捏着书包带,谨慎地补充一句,“……我、我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让我踩西谷夕的腿……也太、太……
光是想象一下,我整个人就变成了红苹果,脚步都加快几分。
西谷夕的脸砰的一下红到不能更红,整个人duang的一下弹起来又duang的一下落地:“什、什么啊!!我我我什么都没想!!”
我低着头狂走:“……”
……我才不信!
……
到家门口时,我偏过头,偶然瞥见他发尖沾着点白白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戳,指尖瞬间便沾染,低头一看。
像是那种喷雪罐弄出来的雪。
我本想随意地开口问一句,但仔细想想西谷他一天到晚上在学校四处乱窜,沾到什么都不奇怪,便收回话,只是弹弹指尖。
那一点点白色的东西便消失不见。
我低头从书包里掏出那盒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