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坐了一下午的牛车,晃晃悠悠颠簸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进了家门,吃不下什么东西,苏氏拎小炉上温着的铜皮壶,给兄弟俩各冲了一盏热热的牛乳,浇上甜甜的桂花蜜,二人一气儿喝下去,又歇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来。
陆二郎歇息够了,捧着他娘塞过来的铜炉,一面暖手一面仰着脑袋道。
“儿不在家,娘可安好。”
陆三郎也在边上絮叨。
“儿子离家大半天,别的不想,就想跟娘说说话。娘,您可不知道,儿子今天。。。。。。。”
陆三郎刚要把今个儿庄子上的事说与他娘听,一旁的陆二郎扯住他的衣袖,又使了个眼色过来,陆三郎才停下嘴里的话。
兄弟俩一同望向沈溪,也算他们走运,老太太听彦哥儿念话本子听得入神,没听见陆三郎的大嘴巴。
等彦哥儿念完话本子,老太太才笑眯眯道。
“刚才二郎说什么?人上了年纪,耳朵就不好使。”
陆三郎闭了嘴,陆二郎言简意赅,说了句了庄上一个月来的用度,又讲了胡老汉家养的羊群跟果园的收成。
沈溪听说庄子上送来一筐新摘的柑橘,来了兴趣,掰了一块尝了尝,真是甜滋滋的。
今年果园里柑橘收成好,除了卖出去的,剩下的自家也吃不完,不如留些做橘子糖吃。
陆二郎兄弟俩在外头颠簸一天,俱都灰头土脸,有心多跟娘亲近亲近。
却给老太太嫌弃了,一个挥手把兄弟俩赶出厢房。
兄弟俩面面相觑,各叹一声,回屋找媳妇儿了。
陆家檐下都早已挂上了灯挂,门前也都换上了新的红符,三房屋里静悄悄的,崔氏刚给儿子喂了奶,这会儿小家伙儿睡着了,当娘的难得清闲,坐在铜镜前拿梳子细细梳着一头长发。
陆三郎抱着儿子晃悠了一会儿,趁着崔氏没注意,偷偷摸摸从袖口拿出一根小巧的红宝金簪放在床头。
等崔氏回头看过来,陆三郎忙不迭放下儿子上床睡了。
崔氏梳完一头青丝,正待上床歇了,冷不丁发现床头的红宝金簪,推推床上装睡的陆三郎。
“这是给我买的?”
“看着怪好看的,铁树也能开花,陆老三也有开窍的一天。”
“我明天戴上你瞅瞅好看不?”
陆三郎呼噜打的震天响,崔氏拿着簪子爱不释手,在手里比划比划,吹了灯,喜滋滋揣着睡下了。
黑暗中的陆三郎嘴角扬起,翻了个身,搂着妻儿睡了。
乡下庄子里,陶氏母女俩捆着手脚丢在柴房里,陈大河跟两个儿子缩手缩脚站在旁边,王庄头喝了口手里的热茶,“陈大河,你家婆娘搞出来的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陈大河吓得直摆手。
“庄头,俺是真不知道!俺要是知道,说啥也不能叫她们娘俩出门啊!”
算计东家老爷,借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啊。
王庄头自然晓得陈大河的性子,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陈家两个儿子,语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