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不是真的听到,他们不在乎,一个宫女宁可错杀绝不能漏过,不然将来还不知是谁掉脑袋。
无需胤礽下令,早有站在门边的大人前去。
小小的宫殿里,久等未见抱琴回来的元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恍惚见着册封皇后的宝印在向她招手。
“我、我是皇后,娘。”精神一震的元春胡乱喊上两句,再细看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哪里还有什么立后大典。
不,不该这样的,痛到神经错乱的元春挣扎的往年,下一瞬因着失衡滚落在地。
缓上好一阵,幼时种种如走马灯般闪过,逐渐清醒的元春闻到浓郁的血腥,伸手去探只得满手黏腻的温热。
不,惶恐间,元春想到家人,想到唯一的弟弟:“宝玉,你要好好念书……抱琴,我好冷。”
因被冷落,此处只剩主仆二人,如今元春不大的呼喊声自唤不来人。
待到天明,前去给太子妃请安的李格格没见人,进院想奚落两句,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看着面色惨白,血染透地毯,李格格跌跌撞撞几次都未能爬起,唤着贴身宫女:“你去瞧瞧,可是死、死了?”
一个不得宠的格格难产而亡,在东宫不过如同早膳用什么一般,并未掀起任何波澜。
便是得知此事的贾政也毫无表情,只打发赵姨娘送前来报信的太监离开。
虽不情愿,赵姨娘也只封了银子送人,想着转念让人将消息传到宝玉处。
正吃麝月嘴上胭脂的宝玉听了呆了半晌,最后狂笑道:“走了好,干干净净不受乌糟事。”
眼见宝玉状若癫狂,笑出眼泪,袭人连忙唤人,一个不察被推到地上。
“袭人姐姐,你怎么样。”
接连急切的呼唤声中,宝玉回过神见袭人脸色煞白,双手捂腹:“哎呦,踢到哪里了,我瞧瞧。”
知晓自己月信许久未至,又是当着一众小丫鬟,好强的袭人哪会让她们看热闹。
袭人强撑着起来,笑道:“不过是我腿软自己没扶住二爷跌了,值当什么。”说着,还特意转一圈,并未看到地上有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档子插曲,宝玉也安静下来。
至于大房的贾赦恨不能请个戏班子庆祝,凤姐儿只叹一句可惜就忙着管家与贾母处两头跑。
唯二为元春惋惜的反倒只有贾母与同命相连的宝钗。
她的孩子没能留住,翰林院的差事也无,好在进士可以考。
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
隔日,巡幸塞外的旨意一出,听着有翰林院林曦等人,宝钗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