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维岳目中神光暴射,道:“你我还不离开此地则甚。”
上官相摇首道:“来不及了。”说时四面望了一望,忽咬了咬牙道:“伍兄,你我假作猛拼,两败俱伤,那时庞镇寰才会自动出现。”
伍维岳也察觉到处境危险,立即答道:“好。”声出掌出,疾如电奔。
伍维岳迅即身形一挪,错掌攻出。
两人招式辛辣,兔起鹊落,看来无异生死拼搏,但均蕴力不吐,借着大龙湫如雷瀑声所掩,纵然明眼人如不知内情亦无法察觉。
约莫一顿饭时光过去,两人招式虽益更辛辣,但显得迟缓呆滞,以内力硬拼模样。
突然两人身形一分,跃开两丈,旋身双掌虚空推出。
只见上官相与伍维岳身躯一阵撼震,面色苍白,踉跄各倒退七八步,倚在一块山石上运气调息。
果然不幸为上官相言中,只见十余丈外山石之后冒起庞镇寰身影,曳出一声长笑,虹飞丸掷掠来。
身形尚未沾地,伍维岳大喝出掌,一把丧门钉打出,紧接着身形飞鹰攫兔扑去,左掌猛吐如山罡劲,罩袭而下,威势宛如排山倒海,力逾千钧。
那面伍维岳甫一发难,这面上官相亦是打出一掌龙须针,龙旗“云卷五岳”紧接着挥出,漫空旗影,怒卷而下。
庞镇寰大出意外,心神大凛,但他临危不乱,护身罡气一迸,将丧门钉龙须针震得纷纷坠地,身形风车似地腾空奔起,疾向来处飞落。
但伍维岳与上官相如附骨之蛆般疾射而至,掌劲排空罡力,逼得庞镇寰急坠而下,竟落在一块约一丈五六嶙峋怪石之前。
上官相与伍维岳相继扑来,旗掌夹击而至。
一声断喝在庞镇寰口中喝出,寒光乍吐洒出一片飞星。
伍维岳上官相双双被逼开了半步,但旗掌之势仍距庞镇寰胸前一尺,蓄劲未吐,使庞镇寰闪挪遁空均所不能。
庞镇寰长剑作“童子拜观音”式,剑身斜点,尖端震出一圈耀眼剑花,嗡嗡锐响不绝。
他这一式表面上平淡无奇,其实中蕴内家上乘绝学,神奇莫测,挥展开来威力极强,无异石破天惊,上官相伍维岳无法幸免。
上官相伍维岳均是眼力奇高之人,知庞镇寰剑势一发,立即三败俱伤,谁也别想落得全身而归。
但庞镇寰竟含蕴不发,微笑道:“两位请向身后一望,不如束手就缚。”
上官相冷笑道:“不用瞧了,老朽年逾古稀,死不为天,但尊驾也不免于死。”他已察觉庞镇寰党徒纷纷现身布桩严密,无异天罗地网。
说是,上官相一支左臂缓缓抬起,三指紧捏着一物。
庞镇寰一见上官相手中之物不由得心神大震,原来上官相三指紧捏着龙眼大小,紫芒流转的玄阴雷珠。
只见上官相眼中泛出森厉慑入神光,道:“武林中人均谓老朽手中的玄阴雷珠是假,此刻即可证明,与老弟等人葬身名山胜境也可含笑瞑目了。”话落作势向庞镇寰身后山石掷去。
伍维岳不由骇然色变,庞镇寰惊得高声叫道:“且慢。”在庞镇寰心中却另有想法,不论上官相手中玄阴雷是否真假,此时此地胜败却似嫌不值,示弱认输固然英名大损,但可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效。
还有更重要一点,此役可使上官相英名远震,威望增高,一举一动,均为武林所瞩目,借以牵制之利,自己行事则可不受注意,权衡利害之下,速疾作了一个决定。
上相官冷笑道:“你死前还有什么话说?”
庞镇寰大笑道:“你我连同伍老英雄葬身在此,有何益处,并非在下心狠意毒,怎奈上官令主无事生非,侵扰寒舍,事非得已,怎怨得在下。”
上官相冷笑道:“武林传言如此,又非上官相一人去尊府侵扰,尊驾莫非忘了你我在燕京绿香园外赌约么?三月之内老朽须将定风珠及寒蛛度厄宝衣到手,不然我上官相永在江湖上除名,试问老朽怎能袖手不问。”
庞镇寰忽长叹一声道:“寒舍经上官令主侵扰之际,家父突为人劫持不知所踪,在下怎能不一一追查?”
上官相惊诧道:“怎么,令尊被劫么?”
庞镇寰道:“正是,上官令主如是在下,将作何想法?”
上官相道:“莫非心疑老朽所为?”庞镇寰默然不语。
上官相矢日自誓道:“倘是老朽所为,将遭万箭穿胸,死无葬身之地。”
庞镇寰道:“在下相信令主就是,但在下委实猜不透劫去家父的是何人,一丝蛛丝马迹均无法可寻。”上官相缓缓将玄阴雷珠收置入怀。
霹雳神掌伍维岳如释重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