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秀性烈如火,既判明当前黑影是生人装扮,胆气立壮,成名以来从无人在他们面前无礼,目中怒焰火炽,倏地“潜龙升天”。
拔起两丈来高,两臂蓄凝全身功力,十指飞攫扑向那人,指端射出十股嘶嘶如刃劲风,威力绝伦,奇奥已极。
岂料那具魅影不闪不避,十股指力顿时戮在胸肋要害重穴,哈秀猛感指端一软—震,两臂剧痛欲折,胸口一冷,颓然倒地。
辛立亦与哈秀同一心意,接踵扑出,待警觉不妙,已扑至半途,百忙中两臂一沉,身化“风卷落花”硬生生转了回来。
那魅影冷笑道:“身法委实奇妙。”一声虚拍而出。
辛立已翻落在地,闻风知警,双掌回扫而出。
两股掌力一接,一声哑闷轻震,辛立只觉两缕热流侵入掌心穴,循臂攻入内腑,欲封闭穴道但感势所不能,不禁大骇色变。
两股热流侵入辛立内腑,突变奇寒,只见辛立机伶伶打一寒颤,额上冒出黄豆般大汗珠顺腮淌了下来,目光黯然,废然长叹道:“老朽一生闯荡江湖,败在一招之下从未曾有,可见武林之人,人才辈出,坐井观天,老朽错矣,但阁下与森罗宫主者动手相拼,未知鹿死谁手?”
“尊驾以为如何?”
“不知,三月前辈森罗宫主者必败在阁下之手,森罗宫主者如今习成白阳图解,恕老夫不能妄肆猜测。”
魅影哈哈冷笑道:“兄弟正欲找他,他如今尚在?”
“森罗宫内。”话才落音,一股寒风点在他的期门穴上,人事不省倒下。
魅影游魂,随风飘浮谷外,枭鸣悲啼,使这山谷如同鬼域,更添了几许阴森恐怖。
谷内缓缓走出一双男女,男的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如傅粉,另一为紫衣少女,云髻斜坠,明眸皓齿,冶眉秀丽。
不言而知,正是庞镇寰与申屠珍两人,庞镇寰目睹谷外情景,面色微变,喃喃自语道:“小弟从来不信邪,偏生今晚遇上如此怪事,如小弟臆测不差,定是敌人故弄玄虚。”
申屠珍笑道:“你已学成旷代绝学,何惧旁门左道,尤其摘星手已死,更可高枕无忧。”庞镇寰胆气本豪,经申屠珍一说,不禁哈哈朗笑。
忽听申屠珍惊噫了一声,身形疾飘了出去,原来疏林中飘浮游荡的魅影冉冉相聚,凝结成九具人形。
申屠珍眼中已看清是自己属下九瘦长怪人,心中一动,疾忙掠向前去。
庞镇寰疾随身后,那九具魅影乃有形无质之物,申屠珍一掠至近前,不由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九具瘦长怪人除了面目模糊不清,迎风微微摇晃外,宛如生人一样。
申屠珍与九瘦长怪人多年主仆,虽说鬼魂无凭,如今亲眼目睹,能不骇然震凛,柳眉一剔,心欲说话。
庞镇寰忽由身后疾掠而出,曲指一弹,弹出一股指风夹着一点细如砂砾火星向九个魅影打去。
“波”的一声,一具魅影洞穿一孔,立即烧开来,转瞬间将九具魅影烧了个干干净净。
申屠珍不禁暗惊,诧道:“你这神奇武学是在灵枢石府内习成么?叫何名称?”
庞镇寰点点头道:“名为”太阳神指“,可见白阳绝学委实神奇莫测,天下无敌,武林霸业,指日可成。”
申屠珍不由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庞镇寰施展“太阳神指”后,信心大增,闻言剑眉上剔,面露彪悍神色,忽闻鬼啸之声大盛,只见眼前又现出九具瘦长怪人魅影,四外游魂渐聚围来,顿时色变,疾伸右手,正待曲指施展“太阳神指”。
申屠珍右臂迅如电光伸出,抓住庞镇寰腕脉,叱道:“且慢。”继目注九具魅影道:“你们是否认为死得太冤,须我代报此仇,引我前往大仇藏身之处么?”九具魅影立即转身冉冉而去,申屠珍身形随着魅影走出,但发现庞镇寰竟悄无声息的离去不知何往。
申屠珍暗中冷笑道:“哼,庞镇寰,你如认为习成自阳绝学便要纵横天下,目中无人,那就大错特错。”他们两人久为怨侣,目前相聚乃为极复杂因素所促成,虽表面上笑语如珠,其实暗中互相猜嫉。
申屠珍认为庞镇寰试出白阳绝学威力后,对她既无所畏惧,是以悄然离去,心底怨毒又更加深了几分。
月华如水,谷野朦胧。
九具魅影愈行愈快,朝一座绝峰绝顶上而去。
申屠珍一登上峰顶,却不见魅影,不禁一怔,暗道:“怎么遇见这等奇异之事。”只觉茫然不解。
忽看见相距不远的邻峰绝顶上,立着一条娟秀人影,她毫不思忖犹豫,即向邻峰掠去。
申屠珍轻功高绝,身形挨近这条娟秀人影毫未察觉,只见是鲁丽嫦。
今晚的鲁丽嫦并非苗装短裙,藕臂玉腿裸露,身着一袭白色罗衣,云发飘飘,凝目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申屠珍发出一声银铃娇笑道:“姑娘,你在等人么?”
鲁丽嫦似乎一惊,疾转身形,见是申屠珍,不由面色一沉,语声冷漠如冰道:“申屠姑娘不在森罗宫陪伴庞镇寰,来此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