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舞厅……”
“在那干啥?”
“陪人……跳舞呗……唉……委屈她啦……”
“看来是差不多了……”他嘟囔着,把茶几上的橘子一把搂到沙发上,从矮桌抽屉里翻出纸来铺在上面,又给周向红手里塞了笔:“来来,发拆迁费了啊,大姐,在这儿签上名,你就能领钱了。”
后者脸上泛起一点近乎于白痴的笑容:“哦……谢谢……谢谢啊……”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赶紧签名吧!”
周向红的身体其实并不柔软,甚至还有些僵硬。
她恍惚着把笔尖落在纸上:“我……我叫什么来着……”
“周!向!红!”强哥在一旁耐心的教她。一共签了两张纸,末了又掏出盒印泥,拽过她手指来,在名字上分别摁了摁。
收好纸笔,强哥一拍手:“行了行了!小国出来吧!”
隔壁屋子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来,小国从里面闪身走了出来:“怎么着,强哥?这药真好使?”
“嘿,老龙真他妈够意思,他说这玩意好使,我他妈还没信,你看看你看看……”小国走过来弯下腰,近距离观察周向红的脸,后者已然开始慢慢的靠在了沙发上。
小国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周向红比之刚才又严重了几分,仿佛没有意识般,满头大汗,只有丝毫没有运动规律的眼珠和急促的呼吸还能证明她是个活人。
“强哥,她这样能保持多长时间?”
强哥挠挠脸:“说是至少晕两个点……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有他妈一个小时足够了。我怕药劲不够,所以都倒里了。”
强哥给小国扔了个橘子,自己也拿了个,然后把剩下的拎起来重新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美滋滋的扒开吃起来。
边吃边看着周向红,此刻她已经只能半睁着眼睛了,冷汗从她脸上不断冒出来,把头发都粘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地方湿透了。
“嘿嘿,强哥,”小国边吃边说:“没用上我事儿也办完了,那我走了啊……”
“行,你把这橘子拎上,一会儿等她醒了我自己送她就行。”
强哥说着,站起来把塑料袋递过去。
小国接在手里往外走,边走边嘟囔:“不是我说你啊强哥,你好这口儿我不管,就今儿把她办了不就完了嘛……”
“嘿,那他妈有什么意思,就她现在这样,跟死狗似的……”
送走小国,胖子锁了门走回来,周向红已经完全瘫在了沙发上,强哥咧嘴一乐:“这药是真他妈够劲啊……哎……哎!醒醒!你今儿穿的裤衩什么色儿啊?……嗨!问你呢!裤衩!什么色儿的!”
他拍了拍她的脸,手上沾的全是汗。
周向红像是十几天没睡觉,强撑眼皮回答着:“我……不……忘了……”
“嘁,这都他妈记不住了?没事,强哥不怕费事,帮你看看啊……”他顺手在她胸前把手上的汗水抹了抹,又从矮桌抽屉里翻出一个相机,站在那里看着周向红:“嘿,老骚屄,让你强哥看看,费这么大劲到底值不值!……啧啧,新买的胶卷,挺贵呢,都他妈便宜你了……好像过了很久,这期间仿佛有人说了什么,有人在她眼前晃动,还有些别的什么声音。整个世界和时间和记忆都像一团浆糊,粘稠混乱又偏偏充斥着空白。周向红只觉得眩晕、恶心,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疼,太阳穴嘣嘣的反着心跳,听什么都带着回音和噪声,大得出奇却一点都不清晰。身上像被压了千斤的重物,连呼吸都感觉费劲。她用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把身子撑起来一点,眼前一片金星,看东西都是重影。好一阵子才看清楚对面的墙,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强哥这儿。”我这是……怎么啦?……“声音沙哑,嗓子干涩得像是里面被塞了一片砂纸,嘴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金属味。”哟,醒啦!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挺长哈……我都喂了你三遍水了……“胖子坐在炕边的沙发上,正夹着根烟,翘着二郎腿斜靠着看她,边抽边说。
她勉强坐起来,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光溜溜的腿:“我……我怎么睡着了……我衣服呢……”
“哦,炕上呢,就在你左手边……”她扭头,看见自己的衣服散乱的堆在旁边,最上面那条黑色的胸罩尤为刺眼,又伸手在自己前胸摸了一把,触手是柔软的乳房,汗津津的。
她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栽歪着抓过衣服胡乱掩在胸前:“你……你……流氓!你对我……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嘿嘿,”胖子呲牙笑着,把烟头弹在地上:“咱俩说说话你就困了,还非说热,要脱了睡觉,这不,我都看着你看了俩钟头了。”
看了俩钟头了?她的脑袋里依然混乱,但意识正在渐渐恢复过来。自己这是出事儿了!她张嘴就要喊,但嗓子眼里出来的声音,哑涩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