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妈给五十,抠搜的……”张晓芬回答着。
一曲终了,男人们涌上来,俩人被裹挟着分别进了舞池,聊天也就此作罢,张晓芬倒因此松了一口气。
吃晚饭的时候人都在,她也没敢问,吃完就和李秀玲急匆匆又回了舞厅。
等到晚上回来,王雅丽已经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王雅丽正在洗漱。
俩人闲聊了几句,张晓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忽然问:“哎,昨儿下午你跟秀玲她婆婆干啥去了?”
王雅丽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随口答到:“啊,去买……”随即就反应过来:“那啥,我去买点东西……她非要跟着溜达……”她尽量装得自然些,躲闪着张晓芬疑惑的眼神。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现在和张晓芬合住,周向红平时跑家来接客,不告诉张晓芬一声终究不对。
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还能包得住火不成。
但这事儿她答应过周向红,不往外说。
最终张晓芬还是选择了退让,她从王雅丽不自然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丝为难,于是不再追问这件事。
这俩女人纵使有什么秘密,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于是她之后去舞厅忙着赚钱,也就把这事儿给忘在脑后了。
两天后,张晓芬接了个熟客。
老头姓于,个儿不高,据说是某单位的干部退休,兜里不差钱,只差老伴走的早。
他倒也想开了,再找个过日子的,儿女和将来的财产分配都成问题,干脆一寂寞了就往舞厅跑,虽说偶尔的也肏两下,终归是年纪大了,重点还是找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心理寂寞。
半年前和张晓芬一接触,觉得这丫头能说会道的,话也贴心,赶上自己有心情了,伺候的也舒服,于是就成了她的熟客。
十回有八回来找她,就只是搂着跳跳舞说个话,咂儿都不一定摸,甚至就坐在旁边长椅上唠唠嗑,完事也大方,总得多给些钱。
这样轻松好赚的钱张晓芬自然不能放过,回回都把老头哄得五迷三道。
今儿老于头又来了,她眼尖,看见老头急忙迎上去,怕让别人截了胡。
舞厅里常有这种事,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任哪个男人进来也不免晃花了眼,所谓痴情什么的,在这儿根本就不存在,同行是冤家,因此不能放松警惕。
老头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就跟她下了场。
俩人一曲接一曲,跳起来张晓芬却渐渐感觉脚下不舒服。
她穿了一双新买的鞋,都知道新鞋磨脚,可这便宜玩意实在是有点对得起价格,她只感觉后脚跟那块先是硌得疼,渐渐的变成一种麻木的痒,而后又开始火辣辣的疼,即使放慢了脚步也于事无补。
金主还在怀里搂着呢,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高低把他打发走了再说。
她只好咬牙坚持着,等把老头送走,也已经实在到了极限。
她仗着住得近,压根就没租更衣柜,因此只能回家换鞋。
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张晓芬掏钥匙开门,刚进屋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哼叫,以及男人的喘息和意义明确的啪啪声。
她瘪了瘪嘴,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王雅丽这档子生意,其实和她在舞厅里的买卖并无不同,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笑话谁黑。
她忙她的,自己换自己的鞋也就是了。
她穿了丝袜,连裤的那种,要想看清楚脚上的状况就得脱掉,张晓芬打算换了鞋就回舞厅,因此就懒得进屋了。
里屋啪啪声停了一下,大约是听见了她进来的声音,而后又开始响起来。
等她蹬掉了脚上的鞋换了拖鞋,坐在客厅椅子上心疼的揉自己的脚后跟,就听见屋里一阵急促激烈的声音后安静下来。
而后床板咯吱一声,女人大约是起了身,然后就是卫生纸抽拉擦拭的声音,悉悉索索好像是在穿衣服,男人系裤带,钥匙碰在一起哗啦作响。
女人的说话声忽然响起:“咋样,舒服不……以后再来还找我啊……”张晓芬揉着脚后跟的手忽然就是一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的抬头看去。
屋里俩人正往外走,前面的男人花白头发,脸上沟壑纵横,还在回头笑着点头,后面的女人却不是王雅丽,正如她听到的,是周向红,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