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德高望重就……不调皮了?”
这一回祁大奶不再好奇探身,而是干脆起立换到程仙子的身旁。
忽闪的浓睫下眼波流动,倒映着窗外的车流灯火,仿佛演绎着一出异彩纷呈百无禁忌的人间大戏。
“怎么跟你调皮了?诶呀麻利儿的,不许你跟我打埋伏,快,老实交代!”
“干嘛啊?一个坏老头儿而已,看把你激动的……”
说不激动,那绝对是秦夫人硬撑。不过此时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激动已经不足以形容一个人的心潮澎湃了。
许副总敲门的手,竟然都是抖的。
说起来真是汗颜。
虽不敢自诩阅尽人间绝色,经历过两位观音大士的调理之后,怎么也足可跻身游戏花丛的高手之列了,却还是头一遭在夜色的掩护下登门拜访。
而且这一遭要深入探索的,还是如此戒备森严的部队大院。
外来车辆需要登记,不光要备注来访者的个人信息,受访者也要白纸黑字的写明。
许博一边写下林阿姨的芳名和门牌号,一边留心着警卫的脸色,生怕被人窥破玄机。
待到终于得以放行,俨然从如临大敌转成了如蒙大赦,受了站岗的兵哥哥一记军礼之后,脸皮子烧得像个色情间谍,深入敌后的紧张感一直追到小楼的台阶下。
那一大捧红玫瑰,他是用外套盖着挟带进小楼的。
不是拿不出手,而是害怕环绕周遭的一个个窗户里万一藏着窥探的眼睛,白白给林阿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玫瑰送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会错的。
他特意没有让花店的姑娘拿什么满天星薰衣草做陪衬,实打实的九十九朵。
也并非藏着什么寓意,就是觉得够多够热烈,也只有那不掺星点杂色的一捧殷红才配得上阿黛的天人品貌。
宽敞的楼道里跟早上一样,空旷而安静,像一座远离繁华的宫殿。
大约住在这里的人都身居高位,平日里或忙于公务或深居简出,并无余暇他顾,自然难得听见半点市井俗常的聒噪。
一步一步的登上楼梯,许博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期待。
事实上这一路乃至一整天来,他都无法停止一遍又一遍的臆测,遐想……这顿饭到底会怎么吃?
玫瑰有了,会不会点亮情欲摇曳的烛光?
甚至在脑子里排练起进门时各式各样的,或轻佻或深情的开场白。
当然,这不是个毛头小子在发春。
实在……实在是这个大院,这栋小楼都太过陌生,无论专属军旅的庄严,还是背后由权力辐射出的冷酷,都无法让人不肃敛屏息,太不适合私会情郎了。
况且,虽已被逼着改叫阿黛,那毕竟是小岳的妈妈,能一亲芳泽完全是因为家里那一大一小两只么蛾子,再美再诱人总是一方长辈,这样贸然闯进她日常起居的家里……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难道初开久旷之身,她只是缺一个龙精虎猛又懂得调情的床伴么?
倘若只是如此,凭她……为何要等到今时今日?
门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那是唯有足够纤细,又足够坚硬的鞋跟敲击地板才会发出的声音。
——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穿高跟鞋?
许博的脑袋里第一时间闪过一双娇嫩修长的豆蔻小脚,狂野的遐想立马苏醒,在裤裆里乱窜起来。
门开了。
不是被人推开,而是“咔哒”一声,好像有人在里面只用一根小拇指勾动了某个机关,灯光从松开的缝隙里暖融融的流了出来。
许博捧着花,握住外面的手柄轻轻一拉,果然,抢先占据视野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玫红色高跟鞋。
脑子里正晃荡着的那双小脚刚刚好的落进鞋里,乖乖的并拢着,小巧尖锐的鞋面儿像极了两颗相连的心,妖艳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