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的我,是莱茵的主人。”
“而中国方面的态度,明显认为我方具有输入梦魇的技术。”
“佐莎妲的资料未流出、席里兰斯处理妥当的前提下,只有一位刚输诚的梦魇科学家令人生疑。”
谈话至此,她与自己皆勾起满意的嘴角。两双灰眼睛相视而笑,坐着的她轻声道:
“提问:贵重的军事技术讨不回来,该怎么办?”
“答案:开诚布公,拉拢技术水平同等的势力。”
“中英结盟就糟了。”
“不,中英美非结盟才叫糟了。”
“名分有了,施点压力,各国就会联合宣战。”
“一直以来只能打打边境战的皇姊们,立刻就会横越国境。”
“姑且不论核子武器与亚轨道飞弹,长久下来,我国缺乏的人力与经济迟早会拖垮战局。”
“在没有任何一国敢动用核子武器的前提下,发起世界大战的目的就是──”
“『想尽办法掠夺最多的资源』,以及──”
“『独占别国拥有的尖端技术』。”
斗争并不需要理由。
但是,为恣意妄为的斗争添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切就变得仿佛有了合理性。
越是让更多人首肯的合理性,意念的躯体就越能容纳更多的私欲。
所谓的理由,只不过是试图将始于本能的野蛮合理化的借口。
正义之师从来就不存在。
每个社会、每个宗教拥有不同的价值观,打着正义之旗发兵的对象,永远是偏离特定族群价值观的“敌人”。
而现在,拥有输入梦魇之技术的神圣俄罗斯帝国,已经被加上四种价值观的极端偏差值。
充分理解到这点的安娜,在自己那对忧愁起来的双眼凝视下无奈叹息。
“……”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只是静悄悄地等候她开启谈话。
明明近在眼前。
明明抬起手就能摸到暖和的脸颊、纤细的肩膀。
明明只要微微开口,就能吻到的那对唇……却一点实感都没有。
纵使能在对话展开后提供短暂的慰藉,然而若是没由自己说出第一句话,复制监视者也就无法触动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到头来,我……
“始终是独自一人啊……”
即使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依旧得扛起对自己而言早就失去重要性的事物。
因为,要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肯定无法得到妳的谅解吧。
……其实啊,我已经不在乎妳愿不愿意原谅我所做的抉择。
我。
真的。
很累、很累了……
该从何处找起自我身边离开的妳,根本没有头绪。
就算导入现实对梦魇的破解技术,终究毫无进展。
我看不到终点。
也寻不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