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翡翠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起身,拨开密林,脚步都跟着虚浮了很多。
…
此刻,苍穹门内,吴雨的房间内。
嘟嘟嘟。
正当吴风卸下了一身长袍,将其搭扣在门扉上时,一串轻轻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谁?”吴雨看着窗户外那道模糊的身影轮廓,问了一句。
“小雨,是我。”那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带着稍许的不满。
吴雨愣了一下,连忙打开了门。
面前的女子一身劲装打扮,长发挽起落在肩后,本是弯如白雪的肌肤也在数月的风尘劳累中泛出了健康的古铜色,一双杏眼横眉冷竖,眉毛一挑,双手叉腰,道:“怎么着,还不想请姐姐进去坐坐啊?”
吴雨愣了愣,让开了路,吴红袖也不客气,横了他一样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坐在了屋内的四方圆木桌上,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敲打着桌面,冲自己对面努了努下巴,道:“小雨坐,姐姐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好。”吴雨关上了门,坐在了吴红袖的对面,看着她黑了些的肌肤说:“徐州那边很辛苦吗?”
“辛苦倒算不上,就是琐事多,一件接着一件事的,不是东边缺粮,就是西边城塌,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我赶紧就跑过来找你了。”
吴红袖注意到了吴雨的目光,稍稍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羞怯了一下,也失落了一下,问:“怎么老盯着看,姐姐变黑了对不对,是不是不好看了?”
吴雨摇了摇头,嘴角抿着笑,学着司明月那般替她泡了一杯茶,说:“先润润嗓子,然后休息一下吧,这一路应该把你累坏了。”
“哦…”吴红袖接过杯子嘬了几口,一边喝,一边偷偷的打量吴雨,看着他那张越发硬朗的面孔嗡嗡说:“小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吴雨愣了愣,回答:“没有,姐你好看得很。这大院里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肤白胜雪,就姐你别具一格,不知道多养眼。”
“真话?”
“当然是真话。”
吴红袖偷着嘴乐,然后把杯子放下,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小雨,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姐你说。”
“小风…和我娘在京城。而且他…似乎是于谦的学生。”
听到这话,吴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微微屏息,叹了口气:“姐你是想问我到时候如果破了京,赢了这一场拉锯战,会对他们怎么样吗?”
“嗯。”吴红袖爽快的点头,睫毛忽闪,在劲袍下被勾勒出两个浑圆丰翘轮廓的酥胸在随着呼吸起伏,似乎很紧张吴雨接下来的回答。
吴雨的心情也不见得比吴红袖好多少,吴风和沉嫣琳的事情他早就有所听闻,脑子里也设想过万一双方站在对立面的话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可这种事情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一旦真的兵戎相见,那么自己和吴风面对的或许是不是什么选择,而是妥协。
是他妥协,还是吴风妥协。
吴雨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场赌局,无论是谁,都赌上了各自全部的身家性命。
谁妥协,谁就是死。
而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死了,就是死了,当不了佛,升不了天,喝不着酒,玩不到女人。
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们都不想死,吴风是,吴雨也是。
“…姐,你可能还不明白。我是反贼,而且还是除了唐申以外的头号人物,我输了,就全完了,没人会给我活命的机会,小风…更没这个权力。可我答应你,如果我赢了,二娘也好,小风也罢,我不会动他们。”
“毕竟血浓于水。”
吴雨笑了一下,替吴红袖已经见底的杯子里续上了茶,温吞吞的水液泡开了上好的碧螺春,青青翠翠的茶叶在其中上下沉浮,久久不见底。
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吴红袖突然颤了颤肩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战战兢兢起来,她捧着茶,看着吴雨,自小离家还当了好几年苏州武馆馆主的爽朗性子也跟着消失没了痕迹,问:“小雨啊…我还有个问题。”
“姐你最近很好奇嘛。”吴雨怪异的看了吴红袖一眼,说:“问吧。”
“你说我跟你要是成亲,爹会从坟堆里跳起来打我吗?”吴红袖终于壮着胆子说出了心心念念的这句话,高高隆起的乳峰已经抵在了桌角上,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她内心的紧张。
吴雨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杯子,然后慢慢的回过头,对吴红袖说:“第一,我说过,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完了,爹是不会跳出来的。第二,那毕竟是你爹和我爹,不能随便开玩笑的。第三…姐,你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